剩下的常大夫,和于顺一同朝后院走去,还没绕过拱门就已经听见了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让我们出去,你们放我们离开,休想利用我们做些什么!” “就是,强留我们牺牲试药,亏你们想得出来!难道就不怕被雷劈死吗?” “听闻德仁堂仁义,有神医坐诊,我跟我爹才千里迢迢赶来。不成想,不成想竟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蓄意谋害人命!” “什么神医姑娘,假的吧?” “说起来,此事我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那神医姑娘不过年纪轻轻,怎会习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竟连常大夫这样年岁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我听闻她跟定王府关系匪浅,该不会是哪个贵女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所以便拿着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为阶梯,成为她向上攀爬的工具吧?” “就是就是,传得那么神乎其神的,还活死人肉白骨,若真这么厉害,怎么会治疗不好区区疫症? 分明就是弄虚作假,心肠歹毒!” “……” 字字句句,犹如利剑一般,往德仁堂众人的心口上插。 不论是之前做得再好,救了多少人,挽回了多少条性命,一旦有一次不如意,便被肆意诋毁泼脏水。 难怪于顺会气成那样。 莫说他还年轻,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便是连常大夫这个早就已经看过沉浮观尽世间冷暖的人,这会儿也禁不住沉下了脸。 那些出口诋毁的人里头,可还有得了疑难杂症,经过沐云歌治疗有所好转的患者呢。 然而曾经的千恩万谢,此时却变成了最为恶毒的咒骂! 提前闻讯赶来的常湘玉已经被气得脸颊发白,眼眶都红了。奋力据理力争道:“才不是那样,姑娘天赋异禀医术本就超群,再说了医术又不是以年轻来分强弱,你们分明就是血口喷人!” 可惜她声音太小,很快就淹没在了嘈杂中。 甚至有人开始将怒气撒在她身上,动手要打人。如果不是有好几个伙计护着,估计连命都没有了。 失控的场面一触即发,常大夫加快了脚步。 等完全站在那群反应激烈的患者面前时,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群人不止是激动,看样子都快要疯了。 个个红着眼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一边横冲直撞一边骂骂咧咧。德仁堂的伙计眼看着就要挡不住。 于顺着急,也加入到了阻拦的队伍当中,留下常大夫眉头紧皱。 昨天他才来安抚过,当时这群人害怕归害怕,情绪也没到这种程度。 怎么才一晚上的时间,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这种不对劲,明显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特殊的刺激。 他毕竟见多识广,加上这段时间又跟着沐云歌一起学了许多之前闻所未闻的病例,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便留了心。 很快就察觉出,在空气里头弥漫的浓郁汤药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中,好像夹杂着那么点儿异香? 心下一动,他神情凝重地望向那群闹事的患者们。 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喊来一个伙计,仔细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句。 对方很快离开,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个火炉还有陈艾。 将陈艾扔进炉中燃烧,浓烟四起,顿时场面更加混乱了。 小追风也混迹其中。 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他也听到了。这会儿一张小脸已经阴沉得不像样子,一个劲儿地往前挤,直直朝着叫嚣最厉害的那人而去。 可惜人多又乱,他被挡得动弹不得,随即眼珠子一转,从后腰处掏出一只弹弓拉开瞄准。 一枚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砸在了对方的嘴上。 叫嚣的怒骂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谁,是谁用石头砸我?” 下一秒,又是一枚石子瞄准了他的眼睛。 随着对方哀嚎一声捂着眼睛倒下,一个精瘦的小个子出现在他身后。 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暴露,惊慌失措地往旁边的人身后躲。 同时还不忘记火上浇油:“见,见血了,他们想要杀人灭口!大家伙儿快冲啊,不然就全都没命了!” 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功夫,常大夫已经注意到他腰间的荷包了。 下一刻,他也再没顾忌抬脚上前,迎着那群患者而去。 此举吓得德仁堂的伙计们,还有常湘玉齐齐变脸,就怕出个什么意外。 “师父!” “爹!” 反观常大夫,一脸凌然中气十足,连佝偻的腰身都在那一瞬挺直了不少。 “老夫还在这里,你们且怕什么?若觉着只是将你们当做试药的工具,那好,等回头汤药熬出来,老夫陪着你们一起喝!” 说着,他目光如炬地望向挤在最前头那人,继续道,“或许你们觉着老夫风烛残年死不足惜,那还有湘玉在,有德仁堂众人在。 在场诸位的命,也未必就比他们金贵!”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常大夫这波正面直刚,竟让人群的骚动安静了下来。 尤其被他盯住那人,常年病痛缠身,家中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