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泽并不理会乔疏桐的神色,他只道:“乔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乔疏桐直言道:“三个月后。”
谢嘉泽皱眉,有些不悦,“三个月的时间我们恐怕不能完全恢复。”
乔疏桐当然知道,毕竟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但乔疏桐依旧故作为难,“殿下应该清楚,若是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三个月是我能保证万无一失的最长期限。”
谢嘉泽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妥协地点点头。
现在他还需要乔疏桐手中的兵力,绝对不能和乔疏桐闹掰,那样他拿不到任何好处。
乔疏桐很是愉悦地一拍手,歪头笑道:“殿下果然会审时度势。”
谢嘉泽冷呵一声,并没有点名乔疏桐,而是站起身,只留下一句“告辞”后便离开。
乔疏桐脸上笑意褪下,指尖一下下地敲击着木质桌面,发出一声声脆响。
三个月,足够了。
乔疏桐当即写信给在京城中的乔文翰,让他做好准备,三月后动手。
准备完这些,乔疏桐出了府。
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踏出乔府的大门。
乔疏桐没有让其他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最近的也是这座小城最大的一个酒楼。
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往往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乔疏桐进去之后找到一个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碟点心装装样子,实际在仔细听着说书先生所说的故事。
“要说这孝德帝啊,刚继位的时候可谓是众心所向,可这当了皇帝之后呢,朝中就有了不满的声音。”
孝德正是谢正卿的尊号。
在这种偏远之地,官兵稀少,朝廷的事一时半会儿殃及不到这边,百姓们对于这些来说更像是听个乐子。
“据说啊,孝德帝接二连三将老臣送回家乡,为的就是架空他们的势力,从而自己完全取代。”
乔疏桐微微挑眉,看来这个说书先生知道的还不少。
不过这些不足以让百姓也感到危机,他们要的是百姓也对谢正卿失去信任,从而从根本打击到谢正卿。
谢正卿所做的可不只有让多年老臣告老还乡,他这个人疑心很重,自然不会放任意思威胁在自己身边,就像趁着乔疏桐病重的时候将她送出京城一样。
据谢青砚昨日来的时候所说,谢正卿应当在设计着大量征兵,应当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到这边。
乔疏桐只需要等到这个时候就可以了,等到那时,就算她不主动出手,时间一长被压迫的百姓也自然会反抗。
她在以全天下为棋盘。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这段时间京城当中发生的事情,听来想必都是真的。
乔疏桐一直在这里听完了所有内容,很是满意。
一直到最后散场的时候乔疏桐才起身。
“这位客官,您等一下。”说书先生将乔疏桐叫住。
乔疏桐回过身,脸上带着探究,“先生有何事?”
说书先生锐利的视线扫视周围一圈,垂在身前的手朝乔疏桐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示意乔疏桐跟上。
乔疏桐心下了然,恐怕这个说书先生是谁安插过来的。
乔疏桐跟着说书先生先后出了酒楼到周围的一条小巷中。
“乔小姐。”说书先生脸上不再是之前说书时的绘声绘色,一脸正经的模样一看便不简单。
乔疏桐直言道:“是谁?”
说书先生答道:“谢公子。”
原来是谢青砚,那么看来这个说书先生所讲的都是真的了,为的就是在这里提前传播出来。
说书先生继续道:“昨日晨早谢公子找到在下,要求在下将这上面的东西以说书的形式告知出来,并说乔小姐一定会来这里。”
谢青砚倒是了解乔疏桐,知道她一定会来此。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被折叠起来的信纸,将其递给乔疏桐,“谢公子要在下将此物交给乔小姐。”
乔疏桐接过,展开了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这上面将朝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比昨日谢青砚来此说得更为详细,估摸着是担心乔府周围有旁人的耳目,从而以这种形式将更为准确和详细的东西传递给乔疏桐。
乔疏桐点头,“我知道了。”
乔疏桐将信纸重新折叠放进怀中,走出了小巷。
一抹红色突然出现在乔疏桐眼中,是之前乔疏桐最喜爱的糖葫芦。
乔疏桐停下脚步,犹豫一下后还是买了一串。
她没有吃,就这么拿在手中回到了府中。
·
这三个月时间乔疏桐的身体差不多完全恢复,同时调集的兵力也都聚集起来。
那日从酒楼回来后,便得到消息说谢正卿大量征兵的圣旨下达下来,经过三个月的时间他手下的军队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人,这还是不算他手中的附属势力。
这个局面看似对他们不利,但若是全天下都对他颇有微词,那么就算谢正卿手中有百万雄兵,也难得民心。
乔疏桐坐在马车当中,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
她不日前从江南出发,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命人分开前往京城,她提前带人出发,第二日替身带上人再出发。
乔疏桐这边速度极快,几乎是夜以继日地朝京城赶去,为此特意让人提前在必经之路上备好车夫和马匹,为的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乔疏桐手中把玩着谢青砚给她的匕首,指尖来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