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就只剩下时断时续的敲击声。
最后一个字符落下,常清秋看了眼外面的天,城市的霓虹溢到郊外。
她收拾东西打算回家,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好在她出门随身携带着公交卡,暂时不用手机也没什么关系。
周围一片寂静,脚步声清晰可闻,离大门只剩一条长廊,头顶的灯毫无征兆地灭了。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心跳沉重鼓动一下,随后是没有规律的砰砰声,常清秋僵持在原地,冰凉的指尖略微颤抖着摸进包里,触到手机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手机没电了。
没事的,就只是一条长廊而已,迈开腿就行了。
可呼吸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常清秋像是被控制住的木偶,止步不前。手腕的菩提褪到掌内,擦擦声不停。
“这次游戏升级了?摸黑淘金?”
沈肆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常清秋猛地攥紧菩提,随后又一毫一寸放松下来。
嵌进掌心的指甲逐渐松开,常清秋也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正要开口时,沈肆手里的手机传出声音。
“喂喂喂,哥们是迷路了吗?等得我花都谢了。”
是赵家齐。
沈肆收回视线,重新接起电话,“马上,到门口了。”
挂了电话,他又随手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亮常清秋面前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常清秋觉得身后的脚步重了些。
“我还以为你们车队必练项目是走迷宫呢。”
赵家齐摇下车窗,率先看见常清秋。
常清秋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身高也随了娇小那一挂,一米□□,中规中矩。穿着白衬衫,高腰牛仔裤,显得人高挑。
但身后站了个穿着黑色薄款冲锋衣的沈肆,那股子娇小感又显出来了。
不是大块大块的肌肉,但衣服之下该练到的地方一点不缺。
常清秋堪堪到他的下巴,更何况她今天的鞋跟还带点高。
赵家齐和她打了声招呼,“好巧,今天同学聚会,都是老同学,一起聚聚呗。”
他边说着话,人已经从驾驶位上下来了,还打开了后车门,“得有六七年没见了吧,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聊上几句。”
再怎么说赵家齐上次都是出手帮了自己的,她也想早点还了这个人情,也没拂了他的面,上了车。
手机的话,到时候见到唐诗再解决也行。
“这几年都在哪过的啊?”赵家齐嘴碎,倒也活跃了车里的气氛。
当然只有赵家齐和常清秋在聊,沈肆从上车之后就支着窗小憩。
常清秋看了眼阖眼的沈肆,打算压低些声音说话,谁料赵家齐大咧咧道,“别管他,他就是太闷骚了,有点声挺好。你不知道,和他在一起,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像极了被抛弃的旧妇。
沈肆抬起眼皮,不咸不淡睨了他一眼。
常清秋想到了读书时期,那时候的他们也就是这么个相处方式,插科打诨,哪哪都很活跃。
“这几年在淮渝。”常清秋说。
“淮渝啊,淮渝是个好地方。”赵家齐似乎是看了一眼沈肆,又像是在看后视镜。
“还有京燕,南平……”
他报出几个城市名,常清秋都有所熟悉。
“阿肆挺了解的,都挺不错,是吧?”
沈肆轻飘飘应了一声,赵家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他直接打断道:“语音播报都没你的嘴碎,还能不能好好开车了?”
赵家齐也不恼,嘻嘻哈哈地回他,“是是是,我的大少爷,当然没你这个专业的专业咯,看不惯也给我忍着。”
小型同学聚会,在场的同学常清秋能认得□□成。高一下学期分科之后相处了一年,听唐诗说过高三时班级人员有微调,新加入了几个。
大家见到她有点意外,寒暄几句,气氛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加入而有半分僵滞。
反倒是唐诗,一副“我这么爱你你却这样背叛我”的小表情。
“所以说,你现在在沈肆的车队里当疏导员——缘分啊。”唐诗激动地拍了拍手掌。
常清秋抿抿唇,有些无奈。
“哟,咱们的重磅嘉宾来了。”随着赵家齐的声音响起,门口出现一个年轻且高挑的身影,来人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出众。
“缘分啊。”这次轮到常清秋说。
唐诗的视线微微涣散,眼前人朦朦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