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苎麻地里的苎麻是谁拔的了!”
从昨日知道苎麻地变的一片狼藉,云家人除了云点墨和刘景,都是忧心忡忡。
今儿听柱子来说知道是谁拔的苎麻后,在堂屋椅子上休息的大脚婶直接就冲了出来。
她起来的动作太大,额头上敷着的湿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大脚婶来到院子里时,就听见云点墨问道:“是谁?”
“昨日婶子晕了后,我就回去问附近的人,有没有人看见是谁拔的苎麻,结果都没人看见。回到家后,我就听见我家小柱说,半宿起夜的时候,见到有人鬼鬼祟祟的来了,其他人他不认识,就认识一个穿着靛青色衣裙的人。”
大脚婶道:“是哪个挨千刀的?”
柱子说道:“是桂花。”
“桂花!”秀娘问道:“柱子你没说错吧?”
“是小柱看见的,他笃定很。”柱子没有亲眼看见。本来他不想来说的,但是他与云贵家好,还是说了出来。
大脚婶一拍大腿,怒道:“那白眼狼,我们云家对她不薄,开始要分家不说了,如今还来捣乱。”
说罢,大脚婶提着笤帚就要跑到隔壁红河村找桂花家算账。
秀娘和张妮赶紧出来拦住,说是让爹回来在说,但是大脚婶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别说是秀娘和张妮了,就连云点墨劝她的话也不听,拿着笤帚就跑了出去。
红河村离桃花村最近,只隔了一条河。
秀娘让张妮在家里照顾孩子们,她不放心的跟了去。
云点墨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跟去是添乱,但是她还是担心,张了张嘴,喊了一声:“大嫂。”
秀娘驻足回首,瞧着云点墨那脸上的笑靥还在,似乎除了笑容,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眼里的担忧不减,仿佛晕染了眸光,在脸上的笑靥中,却显得苦涩与无奈。
秀娘来到云点墨的跟前蹲下,“我背你去。”
“大嫂。”云点墨声音有些发颤。
秀娘却玩笑道:“怎么?让你夫君背着,不让我背了?”
云点墨连忙说道:“哪有。”
秀娘背起了云点墨,又嘱咐了张妮几句,就追着大脚婶去隔壁红河村。
来到河边,夏日里的芦苇长的茂盛,偶尔风吹过,河面上白絮似雪一般。
撑船的是一个老翁,他一般固定几个时辰,用乌蓬小船送往来客人。
大脚婶正在河边等着渡船,见秀娘背着云点墨来了,她跺脚骂道:“快回去,别来这里添乱。”
说完又怕凶到了云点墨,便放柔了声音对云点墨说:“丫头乖,娘是吵你大嫂,不是凶你。”
云点墨紧紧抱着秀娘,娇柔柔的声音说道:“娘亲,别,别怪,大嫂,不走,我不走。”
“听话,和你大嫂回去。”大脚婶依旧和颜悦色,但是语气却不容反驳。
云点墨自是不愿,大脚婶如今这架势,就是要与人干架去了,她不去看到点,心里不安。
但是她知道直接说,大脚婶会让秀娘强制带她回去。于是云点墨微微抽泣了一声,她眼睛半翕,眼尾也不禁泛红,低声说道:“娘亲,我,担心,不走。”
见女儿这样,大脚婶心疼。
云点墨又说:“让我走,我,自己,坐船。”
说着,云点墨便让秀娘放下她,自己踉跄着往河边走。
大脚婶见状,生怕她摔倒,扔下手中的笤帚就去扶着她。
“好好好,和娘一起去。”大脚婶一边哄着云点墨,一边对秀娘说。“你一会儿看着丫头,别出什么事了。”
秀娘点头道:“我知道了,娘。”
正说话间,渡船来了。
天气有些闷热,撑船的老翁带着斗笠遮阳。
船到了岸边,大脚婶扶着秀娘,让她小心上船,自己等秀娘坐在船舱里后,她才跳上船。
老翁还想在等些客人,但是大脚婶急着要去找桂花家算账,给了他三十文钱,让他赶紧起船。
得了钱,老翁自然是乐意不在等了。
下了船,大脚婶顾及秀娘背着云点墨,也没有走太快,好在桂花娘家离河岸不远。
还未走近,就听见桂花娘在埋怨道:“这玩意怎么那么难剥,它真能织布?”
又听见桂花爹在说:“听桃花村的人说,这个能卖十两银子一匹。”
“真的假的?”桂花娘似乎有些不信。
“怎么能有假,我和爹亲耳听见桃花村的人再说。”桂花的大哥王铁也说道。
桂花在一旁一边剥着苎麻,一边说:“之前我就看见那傻子用这个织的布做出一条可漂亮的裙子了,就算卖不了十两银子,也能卖个五六两吧。”
“好啊,果然是你们。”大脚婶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一脚踢开桂花娘家的院门。
就见院子里都是苎麻,他们在拔苎麻前也没有打麻,如今把苎麻偷回来,胡乱的刮着,好好的苎麻被他们毁了一大半。
秀娘背着云点墨也来到了门前,见那一地凌乱不堪的苎麻,云点墨心疼不已。
她让秀娘放她下来,她缓慢的走进了院子里。
桂花娘与桂花爹相视一眼,随后说道:“我说大脚婶,你家儿子都和我闺女和离了,你来我家作甚?怎么?要接我家闺女回去?”
桂花爹道:“回去也不是不行,让云贵把村长的位置让给云二海,你们在把家分了就行了。”
“啊呸!”大脚婶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接这败家娘们回去,想得美。今天我来倒是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