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升,京都比往常热闹,主道路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都为了一睹南骁王的真颜,骁骑军凯旋回朝的磅礴气势。
百姓汇集严阵以待的铁甲卫两侧,左一句右一嘴的谈论着南骁王。
地处京中最中心繁华的万膳阁贵客满座,二等房中的方知岁看着满桌都没见过的古代精美的糕点茶水,一眼都不愿意移走。
方知岁三日前便收到南骁王即将进京的消息,让人加紧去最佳位置定包间都只剩二等房。
“小姐,莫要撑了胃,喝些茶水顺顺。”
她娇憨一笑,两辈子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茶点,一时忘了干噎着。
“南骁王一回来,盛京怕是要变天啦。”
二等唯一的不好——不隔音。
方知岁示意荼杪噤声,立着耳朵听着,还在心理暗示自己不是有意偷听的。
“现下大皇子与三皇子附庸者众多,皇上又迟迟不立太子……”
“不可在外乱议朝政。”
三皇子梁稷一双桃花凤眼迷倒万千少女,那琥珀色的瞳孔深邃清澈,总给人一种风流轻佻的感觉。
论谋略,论才智盛京无人胜他,可惜无心那位高权重的皇位,天天沉浸在逍遥玩乐上。
“如今南骁王大胜归来,他与三皇子又亲如兄弟,只要将南骁王拉入麾下那太子之位便是板上钉钉。”
另一边屏风后又传来声音。
“我爹说此次南骁王大获全胜收付全部城池,天下安定,皇上就此想在名门闺秀中替南骁王府添个管家的王妃。”
“不过那南骁王面容丑陋,烧疤横生,性情凶狠冷漠,谁肯将女儿嫁去。”
彼时街上锣鼓喧天,百姓话语喋喋,城门外军队严阵以待,城门大开时,战马踢哒踩地与士兵们的踏步声庄严有序,围观的百姓都屏住呼吸。
棕黑雄壮的烈马缓步领头,马头扬起傲气的头颅,陆惑坐在马上目不斜视,鬼煞面具附在脸上肃穆让人心生畏惧。
方知岁想到刚刚那人说的,丑陋?痴痴的盯着陆惑的脸。
从她的视角看去,只能瞧见白皙刀削的侧脸,银冠束发,马尾长摆,包含风霜却依旧傲气凌然的少年将军。
察觉到有道直白的目光盯着自己,陆惑那墨黑的眸子随着微微抬头对上那目光。
转过来一刹那,方知岁呼吸停滞,另外半边脸竟带着骇人的鬼煞面具,隐藏在黑暗下的眼似草原上的野狼找到猎物般诡谲。
她迅速朝内退去,摆脱掉不安的思绪,“我们回去吧。”
大军行至宫门,围观的人早已经散去。
皇帝身边的钟贤大监虽等的很久,但脸上的殷勤笑却丝毫未减。
“恭迎南骁王凯旋,陛下与众大臣已在大殿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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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几天前便收到来信方寄远要回府,早早打理好府中,方家众人此刻都焦急的在府外等着。
方知岁搀着方依瑶的手臂,与她耳语,“若是哥哥要教训我,你得替我拦着些。”
要说刁蛮任性的方知岁最怕的人,便是原主的嫡亲哥哥——方寄远,宰相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日后能够继承宰相衣钵,结果方寄远喜武不喜文,留下一封拜别信瞒着全家偷跑去军营,气的宰相三高都上来了。
寄回家的信,不是报平安便是知道原主在京中的荒唐事迹,另写几大张教训她的信。
那一别他们兄妹俩也五年没见了。
穿着雍容的老夫人轻咳两声,搀扶着老夫人的妇人柔声劝道:“母亲回去休息吧,等寄远回来便让他去拜见您。”
“我要第一个见到我的乖孙,等这一会儿不碍事。”
“回来了,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小厮从远处就大喊着。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众人面前,方寄远虽然回家的路都紧张万分,但在下马车的那刻忐忑就消失殆尽,这几年的委屈思家之情在这一刻涌上心头,眼泪夺框而出。
“祖母,娘,我回来了。”
祖孙俩相拥而泣,祖母仔细打量着,方寄远半蹲着让她抚他的头发。
穆年月也用帕子擦掉心疼的眼泪,有责怪有伤心。
方寄远不断安慰着。
方知岁在旁待得有些脚疼,锤了下腿,就被方寄远关注到。
“岁岁,瑶瑶,快来见过你们兄长。”
方知岁学着方依瑶标准的福礼,“哥哥安。”
“岁岁,都快及笄这礼数还没学周全,倒是瑶瑶出落的芙蓉之姿。”
方知岁扯了下嘴角,被血脉压制的只能赔笑称是。
进到府中,老人家情绪不易太过起伏,便交代几句便回院休息去了。
方寄远给穆年月讲五年以来行军路上的有趣之事,刚去时的窘迫,战友的帮助,山中空气的爽朗,路途的贫瘠辽苦。
但在穆年月听来,心头不免的又气又心疼,左右瞧了瞧:“你也是胆大,当初一封信直接人影都不见一个,真真气坏了你父亲。”
“这不是不想母亲忧心的嘛,若只是庇荫在父亲的权势之下,我做不出一番事业。”
穆年月好似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迟疑一下还是说道:“此番南骁王回京,究竟是好是坏。”
“母亲,南骁王不屑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他同孩儿一般有保家卫国之伟志,对那些奸佞狡猾之人自是坏事,但对忠心清白之人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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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除了早上热闹一番,现在都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方知岁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