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和剧组所有人会面寒暄之后,安乐和时祺两个人又一次踱步在回酒店的路上。
江州的生活节奏很慢很慢,那路边的建筑风格错落有致,碧瓦朱甍;那干枯的藤蔓植物刺满了墙壁,春夏的时候该是盎然的。
时祺一路上难得没有说话,耳根子清净,安乐也总是偏过头不看他。两个人一言不发,寂静的气氛在他们二人身上总会有些尴尬。
看着视线一直在左边集中的安乐,时祺手心都要搓出汗来。一眼,又一眼,他还是忍不住破冰:“阿云。”
猝不及防的声音,安乐像在医院被打了一针一样,如芒刺背,只闷出声“嗯”来。
“那个宋昊阳,是...《丹阙》的男三。”时祺抬眼观察了安乐的神情,她很平淡又很踌躇。
安乐也是,她感觉自己见过他,不是这次她记忆里的第一次:“嗯嗯,他的演技在新生演员里还算不错。之前去电影学院签约新演员的时候,有看过。”
对于失去这么一位能力不错的艺人,时祺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惋惜,但他至始至终是商人,是Enter的总裁,他问:“那为什么没有签他?”
安乐精明能干,这种事情她当然记得:“因为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电影,而他的脸书香气很重,太秀气反而不太适合电影。”
时祺轻笑:“嗯,也对。”
说话的声音突然乖巧起来,和他那斯文败类的样子有些格格不入。
停在酒店门口,安乐停下了脚步。那吹起来的风,围巾掉在了地上,她一言不发。
时祺捡起来,他突然有些害怕,那种害怕从心底而发席卷全身。
安乐拉下嘴角,她郑重其事的叫着时祺的名字:“时祺,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时祺敛容屏气,他紧张地提不上来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们公司在外面采景,你踏着春风,槐树漂泊,刚好那一瞬间我一见钟情!”
“可每个人都有这种瞬间,你也会很轻易的爱上别人,不是吗?我们虽然经常一直工作,但我们并不熟悉。”安乐想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她至始至终觉得时祺的喜欢太轻易,太突然,不认真。他们二人之间好像没有很熟悉的关系,只是在同一个公司里上班,可时祺很突然地就谈喜欢了。
时祺垂眸看了看围巾,他是个从小就在名利场里的人。他最清楚自己的感情和需求,所以他确切的知道自己是喜欢,不,是爱安乐的。
他轻轻把围巾重新围在了安乐的脖子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瞬间,而是刚刚好只有你,从一见钟情到爱上你,是一个层层叠叠的过程。我讨厌去公司上班,可是一想到会见到你,我连风都觉得是甜的。”
“只是说好话谁都会,我会向你和时间证明,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工作。”
这冷不丁的举动让安乐措手不及,她挪开了视线,无声的心跳像小马奔腾,回了一声嗯。
时祺轻笑,两手放在肩膀上将安乐转向酒店大门,他声音突然清冽,像午后红茶:“慢慢向前走吧,光在前面,我永远在后面。”
忽地,安乐心中策马奔腾,她埋进围巾里,落荒而逃。
下午的时间,槐南一个人陪西瓜打完了点滴。吃过晚饭,西瓜就喊着说要和槐止一起睡。
槐止突然兴奋起来:“诶,话说,今晚我们会不会又一起夺舍啊?”
西瓜突然蹦起来:“我!!我也想,为什么我不能啊?”
槐景行想了想,他有两个想法。但对小孩子当然是选择道明美好的想法:“因为我都还没遇见那时候的小忆,所以可能还没有西瓜哦~”
槐止抱起失落的西瓜,安慰性质的颠了颠,往楼上走去:“没事啊,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我和你说...”
两个人聊的热闹,还不忘回复槐景行嘱托他们两个盖好被子的话。
“阿南,你也早点睡吧...”槐景行向身后愣神的槐南喊了一声,半天没收到回应,转头才发现那家伙不知道盯着哪儿在走神,他轻声过去,揉揉头弯腰笑着:“阿南,睡觉了。”
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槐景行的眼睛在她的视线中心,那长达两秒的对视,她自己都恍惚的不可置信。
“哥,你最近好像很爱笑?”槐南不露声色的压下心里奇异的感觉,只是突然记起来槐景行最近笑的很频繁,很开心。
“嗯。”槐景行记忆里自己也是第一次和自己的妹妹对视,他骄傲的笑着,“阿南,你在慢慢变好?”
槐南点点头,默认同意。躺在床上,入睡前的时间她都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点点光亮在眼前皎如日星,灿烂炳焕。春光日暖含着樱花雨,槐南在后山的樱花林,她的脑袋此时头痛欲裂。轻轻按揉着太阳穴,彻底清醒过来。
刚才那股剧烈的心痛感完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天上暖阳照在身上的舒适。
“这是...哪儿?”槐南刚看清周围的环境,仿佛一眼无界,落地生根的树尽满樱花。
措不及防的脑袋一疼,那点儿对于陌生环境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大琉璃国的结界外圈?]
蓦然,树上的少年一个飞身,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立在树上,双手一握,一把剑稳稳落在他的手上。
槐南抬头向着光看,只瞧的清他正四处张望,寻找剑的主人。
少年垂头,便望见了一个少女的身影,正歪头看着他。
那在光下精致俏丽的脸蛋,一袭黄衣冰肌玉柔,骨感的身形却又如此意气风发。那一瞬间,少年的心跳恍若停止,望着那含着春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