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听竹面容苍白,失魂落魄的坐在乌托街道上的公共座椅上,黑色的长板凳孤独地在这条街上。
抬头的天空乌沉的犹如黑夜,月光延长在整条街道,光秃秃的树枝叫嚣着要捅破飘来的黑云。
凄瑟萧萧的冷风,在方听竹耳边响起、萦绕,这阵风是那么的熟悉,在七年前的城平市也吹起过这么一阵风:
彼时,18岁的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干净利落的头发,独属于少年时代的气质,然而现在头发已经长到盖住眼睛。
少年穿着冬天的外套,身形看上去都有些清瘦。
正值高二下学期的方听竹,手里拿着书本,嘴里念念有词,在学校走廊,背诵课文。
身后传来清甜的少女的声音,那是张芝宇,同时身侧还有一起走过来的槐南。
张芝宇靠的近些,便又喊了一声:“方听竹!!”
那时候的张芝宇和槐南是同班同学,她也很喜欢槐南这个朋友,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觉得她们很像。
张芝宇是城平市市长的私生女,见不得台面,被家里人鄙视为贱种。但她不清楚槐南的家庭,以为她也是被家人抛弃。
“你在背书吗?”张芝宇原本的容貌并不好看,满脸消不下去的青春痘皮肤也特别黑。眼睛虽然大,但鼻子和脸也很大。
她一直都很羡慕槐南的脸,她每天都用着2022年那时候最好的护肤品,但都比不过槐南的皮肤状态。
“嗯。”方听竹淡淡点头,视线却在转身进了教室的槐南的视线。这也被张芝宇收入眼中,那是嫉妒的萌芽种下的开始。
槐南这张脸在整个城口镇都很出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些黑实力虽然作恶,但不至于欺负一个小女孩儿。
高二下学期的一个小长假,槐南兴冲冲地在教室里收拾东西,准备坐车去白驹市。
“槐南。”方听竹站在教室门口,向着教室里的人喊了一声名字,“你...回白驹市吗?”
槐南那时候已经有些因为营养不良神经衰弱了,所以她不太记得方听竹的名字和脸:“我们...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你和张芝宇形影不离,你居然不认识我吗?”方听竹声音急切,吓的槐南抄起书包,就往后门跑出去。
“槐南,我...我叫方听竹。我喜欢你!!”这话槐南没听见,倒是完整的传入了张芝宇的耳朵里。
她恨恨的捏紧了拳头,冲到方听竹面前,质问他:“方听竹,我喜欢你那么久,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张芝宇?”方听竹失落的垂下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喜欢槐南,因为她安静、优秀、善良又聪明。
所以他也这么说的,但张芝宇却以为他是嫌弃自己长的不好看。
实际上方听竹从未觉得她丑陋,在他心中,张芝宇一直都是一个阳光善良的女孩儿。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所谓阳光的笑容每一个都是虚伪的。她内心的阴暗从小便根深蒂固。
在槐南提着一个大口袋,从白驹市回到城口镇的时候,张芝宇带着何宁,黄洁还有杜星在她家门口等她。
“槐南!!”
槐南听见张芝宇的声音,粲然一笑,傻乎乎地拿着特意为她置办的礼物走过去。
可迎接她的却是杜星的巴掌,杜星的身高和安乐差不多,力度之大。加之槐南身体本就瘦弱,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被打的全身都是伤,她不停的哀嚎不停的问“为什么”,张芝宇都是说:“因为她贱。”
从那以后,槐南就变的不爱说话,就连问“为什么”的力气都丧失了。
没日没夜的只裹着长袖长衫,座位也被一个人被调到了垃圾桶边,桌椅子上也都被人写满了“贱东西”三个字。
她挣扎过,向村书记和警察报警。
可那一条链黑官相护,张芝宇又是当年城平市市长的女儿,即使是私生女,大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陈静就更别说了,身为人民教师,居然对一个高三的女孩儿起了嫉妒心。大众之下羞辱槐南,辱骂她狐狸精。
大庭广众之下,骂一个女学生“贱东西”。
寒假的时候,槐南终于有一个月喘息的时间,她藏住了所有的伤口,面对每一个家人她都面带着笑容。
走在冬天白驹市的一个集市上,她被槐止逼着围着他的格纹围巾,她到处看着,那时候已经有些害怕生人了。
“阿南,我们去买点年货,你先自己逛逛。”那时候家里只有槐天和桐月,槐止在当时的平层里照顾两岁的西瓜。
槐景行又找了个借口不回家过年,他还沉浸在宁忆去世的噩耗里。
槐南看着人群,努力往没人的街道走去。两边的树干粗壮,枝丫干枯,还有一条长凳摆在那儿,但她却突然想起自己被关在厕所殴打的场景。
害怕得蹲在地上蜷缩了起来,视线里出现一双帆布鞋,抬头看见了方听竹。
槐南曾在楼道听见过方听竹和张芝宇的对话:
“方听竹,我知道你还喜欢槐南。”张芝宇对着方听竹的背影怒吼,“要是让槐南知道是因为你,她才变成那样的。你觉得她还会喜欢你吗?”
“还有你的秘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国的资格是偷来的!!”
方听竹握紧了拳头,那个出国机会是他家里人偷换了试卷,买来的。他松开了拳头,选择了懦弱:“我答应你,我就当没看见,从来不认识槐南。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所以,当一见到方听竹。她便精神慌张,绷紧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