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对岑宿约她出去的意图有预料,真被人当着面认认真真道歉,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沈梨没想到这人这么较真:“你不说的话,过段时间我也忘了。”
“忘了也是我的做法有问题。”岑宿说,“当时你能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吗?”
沈梨没有撒谎∶“可以。”
岑宿:“所以你是真的对我没感觉?”
这话问的相当有水准。换作平时,沈梨或许会选择委婉的方式糊弄过去,不至于伤人。但话都说开了,她也没必要给岑宿幻想∶“没有。”
岑宿咳了一声,半开玩笑道∶“我还以为,至少也有一点的。”
沈梨看着他,两个人都笑了。
月色下,沈梨的眼眸清亮如水,温柔得不像话。
知道这个人不会属于自己,岑宿只能释然:“那么,握个手?”
沈梨伸过手,岑宿还没来得及握上去,动作就僵住了。
他背对着沈梨,清了清嗓子,颇为尴尬:“好巧。”
谢苏年低哑清润的声音响起:“确实。”
沈梨∶“…………”
听到声音的瞬间,她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时候,理智告诉她,应该说点什么,来缓冲当下的局面。
她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转身往后看。
谢苏年正在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
好像在等什么解释一样。
大晚上的,和同事出来溜个弯,很正常啊。
再说了,约法三章里,也没说有报备行踪这条。
沈梨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几个字:“我路过的。”
岑宿:“?”
他看看沈梨,又看看谢苏年。几乎是下一秒,就反应到了那次的行李箱事件。
仿佛有什么一直被忽略的线索在脑海里复苏。
刹那间,岑宿情商拉满,福至心灵。
他想拍拍沈梨的肩膀,犹豫了一下,没敢动手,改为拍了拍谢苏年的。
“那个,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哈哈。我就先走了。”
这变脸般的救场速度,让沈梨惊呆了。
什么时候,这个剧组的人,都悄无声息屈服在谢少爷的权势之下了?
她不是很理解。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她和谢苏年两个人。
这下躲也没地方躲了。
沈梨苦思冥想应该怎样体面又合理地抽身,不至于让自己看上去像红杏出墙,瞥到谢苏年的神色,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冷冰冰的,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气候渐渐暖了起来,万物复苏,几片被微风吹拂的嫩绿色叶片飘飘然从空中飘下来。
落到肩头,痒痒的。
沈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今天穿得严实都难免这样,看着谢苏年身上冷冷清清的一件,忍不住道:“你不冷吗?”
谢苏年在想事情,一时没回过神,闻言,淡淡道:“还好。”
指望这人能说出什么,恐怕是天方夜谭。沈梨开始解释∶“我跟岑宿就是有点误会要解开,顺便说了几句,没什么的。”
她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词句:“你不用这么……在意。再说,你要是跟别人在一起,我也不会说什么。”
虽说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谢苏年的脸色,也不至于难看成这样吧。
谢苏年蹙眉,下意识反驳∶“谁说我在意了。”
沈梨∶“……”
她一时竟有些无话可说。
合着说了那么一大通,他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
200房间。
空气加湿器袅娜散发着白汽,馥郁香味从女人身上传来。
郑佳屏气凝神,在一旁听着秦潇和杨导寒暄。
入行这么多年,秦潇跟杨导也认识,两个人之前还合作过。
虽然不知道这人突然上门来做什么,出于客气,杨导还是给她倒了杯水。
秦潇接过杯子,指尖在白炽灯下闪着晶亮的光泽,瞥着杨导的表情,似笑非笑∶“怎么,不欢迎我?”
捕梦的环节相对简单,需要明星亲自动手的地方很少。但是,拍手工艺节目,还有心思做美甲,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杨导往沙发上一靠,笑眯眯的:“哪敢,哪敢。”
看旁边的女助理很不自在,秦潇抬了抬下巴,吩咐她:“下去吧。”
这态度跟指使下人没什么区别,然而郑佳没有丝毫异议,低下头,顺从地走了出去。
目送女助理走远,杨导径直道:“有何贵干?”
秦潇欣赏着自己的手指,嘴角翘起:“咱俩多久没见面了,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找你叙叙旧,怎么了?”
杨导说∶“都是熟人,说话就别拐弯抹角的了。”
旁人只知道他和秦潇合作过,鲜少有人知道,同样作为导演,秦潇的父亲,曾对他有过知遇之恩。
作为圈里大器晚成的典型案例,当年,杨导就是靠着秦潇父亲的帮扶起家的。
后来恩师去世,秦潇一个人在娱乐圈打拼,尽管对秦潇本人的作风并不认可,他也会时不时帮一把这个女孩子。
只不过,秦潇非要接隔壁的片子提升身价,他也没办法。
秦潇直说了:“以后的节目,你不要再找沈梨拍。”
杨导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