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你现在居然要来问我?”
声音沙哑幽沉,但有几分清脆的空灵,好像从终古之地乘飞而来,乍一眼可见悠远的深邃。
蒋文沨心下了然,张景白性格乖张,向来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与其猜测他的深意不如明明白白把自己的话说清。
张景白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揣度。
“是,按例是应该直接‘压火‘,但是……”蒋文沨抬头看过去,只见张景白依旧靠在软椅上背对着他,但是在玻璃上的身影隐隐绰绰,只有大致轮廓显现,模模糊糊,但在那片乌蒙蒙的剪影中一双漆黑如珠,像雏鹰般的眼睛竟然在紧紧盯着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他一进来这双眼睛就一直在暗中观察。
蒋文沨却不慌乱,直白地望向那双眼睛,冷静道“我在想,简青出事后短时间难挑人上来,现行的几位能唱的小姐,除去特殊的庄梦妍和璃花之外,不过只剩百合,红月和小桃,只是前两位资历深又是交际花,那么能代替简青补上这份空缺的就只有小桃了,况且她又是新人,好培养所以才没急着‘压火’,等少爷的安排。”
压火是□□暗话,意喻除去人身上有“威胁”的东西,说白了就是□□里为了防止有人泄露信息,以拔舌挖眼作为惩罚和威慑。
张景白听后转过了身,对蒋文沨笑道“原来如此,还是你考虑周到,那么就按你说的办吧。”
蒋文沨点头“好,我这就按少爷的意思去安排。”
张景白笑了笑,站起身又走至落地窗前,他靠在玻璃上,正好反映了一个镜像的他,两双眼睛都直直看向蒋文沨“你是zm的执行经理,这自然是你的意思,若是由我开口倒是削了你的威信,你以后还怎么替我管zm?”
蒋文沨抿了抿嘴,笑得淡然,不再多话,张景白便摆手让他离开了。
“那这么说,少爷不是在替你考虑吗?沨哥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蒋文沨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屏风后被挂起来的身影,那是小桃,她自从被拖进暴室就一直哭个不停,此刻她的眼睛通红肿地跟个水盈盈的桃子般,嗓子也已经沙哑,只能呜呜咽咽地挣扎。
她见蒋文沨走来,愣了一愣,眼泪顿时更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往下淌。
蒋文沨伸手抚摸上捆住她双手把她吊起来的铁链,青红斑驳,像发霉的过去,铁锈味混杂着血腥味直冲上他的鼻尖。
他侧眼看向小桃,从这张委屈惊恐的小脸上他仿佛能看到另一张脸。
没有表情,只有淡淡垂眼的动作。
他冷不丁地对陈齐吩咐“打出一些伤痕来,不然恐怕难以服众。”小桃定了定,停止了挣扎,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倏地眼泪掉地更凶了。
他突然扯出温柔地笑,揉了揉小桃的头“乖,不怕,做做样子而已。”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暴室,关门时却突然顿住,好像想到什么,遂回身丢下了一句“捂住她的嘴,别伤了嗓子。”
门隔音极好,听不到一丝响动,蒋文沨沉吟片刻对守在门口的属下说道“你去给小陈说,给小桃重新做一个工牌,用料一定要足,然后对标简青的工资水平给他开薪,还有……按照红月的规格,把她的化妆室,宿舍,服装,助理所有的一切全部升级。”
蒋文沨无声地望着属下离去的背影,眼睛如黑夜般乌压压的暗下来。
张景白让他以自己的名义处理这件事,当然不是为他考虑,而是把平衡的压力交给了他,既要保住小桃,又要起威慑的作用。
小桃的眼睛和舌头自然要留着,做出一些伤痕也只不过面子上看得过去,真正要服众还是要看女人的手段。
毕竟红月是当红交际花中脾气最爆炸最火辣的,她嫉妒心强,决不甘于下风,璃花在她面前都只能算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在正式被张景白罩着前也吃了她不少苦。
这顿打忍忍就过去了,红月刁难才是小桃苦难真正的开始。
“蒋经理,璃花姐的父母死活不走……”
蒋文沨掩下眼底的冷漠,又换上一副温柔楚楚的样子走向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