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抱胸,邪邪地看着庄梦妍,扬起他最标志性的微笑。
那群人无奈只得作罢,但又不想离开地过于狼狈,遂放下狠话。
顾铭扬依旧不以为然,表情没有丝毫震动。
见人终于都走了,庄梦妍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她走上前没好气地说道“你哪里惹得这么多事,都要被打了还没心没肺!”
顾铭扬还是张着笑容,慢慢俯下身回道“啧啧,梦妍兄这是关心我啊,不过——”他捻起庄梦妍的胸牌,笑意更甚“你怎么会在这?”
庄梦妍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如你所见!还故意问我?我给你说,必须保密,听到没?”
“好啦,好啦,知道了。”顾铭扬揉了揉她的头,摆摆手便走了。
不过没走几步,他又顿住脚,笑着回头道“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尽情找我帮忙。”
“晓得了,晓得了,快些走吧,小心那些人折返回来继续找你麻烦!”
目送顾铭扬也离开,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出神发愣了一会,又迟钝地回想,仍然不放心,摸出手机给顾铭扬发了信息再一次强调保密,她才满意地走回大厅。
接在她后面上台压轴的是红月,跟璃花同为头牌的她,上场时的风光那也是灿烂非凡。
雷鸣的掌声起起伏伏,萦绕整个场厅,一波不平,下一波又叫嚣起来,台上红月笑容妩媚明丽,一拂一动皆是风情,她扭动着腰肢开唱,婉转的歌声便如春水般流淌进所有人都耳里,酥酥麻麻,引得众人心猿意马。
庄梦妍挑空隙移动,倏地,她看见黑暗的角落里,有两人在说话。
这原本在zm也不稀奇,只是一男一女,女生是小桃,那男生却不是蒋文沨,而是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的普通人,这样外形的人每日在zm来来往往数也数不清,谁都不会在意。
她看过后没有放在心上,只一个人发了会呆,又找机会去上了个厕所。
但是——
“打架斗殴?这你们也信?我给你们说,就在被封起来的仓库那儿,死了个女的……”
“你别喝醉了在这胡说八道……”
“切,觉得我哄你们,别巴巴地来听噻,我可不骗你们,我远房弟兄是这儿的员工,他告诉我说,那女的当众被肢解,血流了满地……”
厕所外洗漱池边传来切切查查的议论声,喝醉酒的人说话吐字不清,可是不知为何庄梦妍却觉得每一句话都振聋发聩,字字句句皆往她的耳朵里面钻。
自称是目睹者的醉汉大声嚷嚷,其余的跟随者或起哄或拱火,一时间洗漱台间充满了七嘴八舌的嬉笑声,吵得庄梦妍头疼。
“死之前怎么了,能怎么,被轮着上了呗,听说跟璃花长得有些像,歌也唱的好,好像叫什么简……”
“长得像璃花啊,那真可惜了该让我也干一次才能让我咽下这口气!”
一阵嘲讽的哄笑声顿起。
“你还想着璃花?得了吧,人家能看上你?人家现在洗手作羹汤,安安分分当张景白的小情人呢。”
“哈哈哈哈哈……”
“切,女人都是拜金!看到有钱的就往上贴,被用烂的破鞋,骚货一个……”
“再骚你不都惦记着?”
“床上爽的肯定是骚的好使,娶回家的老婆还是得干干净净,如果脾气不好要求又多怎么伺候得好男人?”
话语不堪入耳,生者被诋毁,死者难逃羞辱,兀自她又想起了简青,外人道听途说再添油加醋,如何能比得过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闭上眼,心脏涩涩地痛。
蓝牙耳机突然开始播放《地尽头》,实际上,除去蒋文沨还有一人懂得其中深意。
简青偏爱老歌,爱到走路化妆都要哼上几句,那些或古老或冷门的歌曲她喜爱非常还如数家珍。
庄梦妍第一次登台唱过这首歌刚好回到后台时,见到妆化到一半的简青抱着大赫赫的裙摆,呆愣愣地望向她,直至反应过来,脸顿时泛上淳朴的红晕,她眼神真挚“梦妍,我很喜欢这首歌,在你的声音里我好像看到了荒凉的寂寞。”
就这一句话,庄梦妍记了很久。
此刻,歌声依旧,只是物是人非,荒凉又寂寞的血泊里,一双绝望的眼睛流下血泪。
她忽然又闪烁起泪光。
正当她堕入伤心之中时,却突然听到厕所外的慌乱声,脚步凌乱,嘈杂且模糊。
“蒋哥,就是他们,喝醉酒了胡言乱语,恶意散布咱们zm的谣言。”
“嗯,既然喝醉了就带走给他们醒醒。”
“醒”字落下一个略长的弧度,就已经暗暗审判了这群人的结果。
蒋文沨的声音。
冷淡又慵懒,不紧不慢。
太熟悉了,她简直可以想象出蒋文沨说这句话的表情——面无表情,眼角含着冰冷的笑意。
“蒋经理!蒋经理!我们喝醉了说胡话,你就放过我们这次吧,我发誓我发誓以后……”
话音还未断,一群人早已经被拖走,他们的声音幽幽平息,很快就消失不见。
“去厕所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厕所外又是一阵骚乱,庄梦妍甚至可以听见隔壁男厕所门被摔得“砰砰”直响,但是又好像不是门的声音,是她逐渐加快的心跳。
她是当事者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若此刻被人撞见,只怕背上偷听的由头,为掩人耳目怎样都必须去暴室脱一层皮。
庄梦妍垂下眼帘,平复着自己的不安,她暗暗祈祷着,此时她感觉全世界都无比安静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