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请安。”
一进书玉斋,就被扑面而来的暖意裹挟,高坐上的夏国皇帝着一件薄袄,拥在碳盆前和对面满头珠翠的华服女人执棋对弈。
初秋不过些许寒凉,这个老迈的帝王就要烧炭取暖,眼瞧着旁边的皇后额头已有一层薄汗。
“清晚来啦,好孩子,快坐,江福,愣着干什么,快给公主赐茶。”
她的父皇还在闷头钻研棋局,倒是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棋子,朝她招呼着。
自始至终,兰清晚的父亲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陛下,”高皇后出声提醒,“清晚给您请安呢,您不发话,这孩子也不敢起身不是?”
她极致的温柔,极致的善解人意,那份热情好似把兰清晚当成她疼爱的晚辈一样。
阔别十几年的温情,如今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回到兰清晚的身边。
若是真正的兰清晚还活着,不知作何感想。
夏皇抬头看了迟岫一眼,没叫她起身,倒是莫名其妙得说了句:“这孩子眉眼间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
她父皇口中的这个母亲当然不是指身边的皇后,而是兰清晚的的生母秦氏。
迟岫在记忆里找不到分毫关于秦氏的形象,据说她生产后就死了,只是猜测的到,在掖庭里还能得到圣眷的秦氏,一定有上乘的容貌。
高皇后在听到丈夫说了这话后脸色暗淡了下来。
“起来吧。”
皇上大手一挥,让迟岫在他的右手边坐下。
他使了个眼色给江福,江福会意,撤下棋盘。
“以儿臣粗鄙的身份,本担不起和孝公主这份殊荣,如今承蒙父皇母后恩赐,不敢丝毫耽搁,立刻来向父皇母后谢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凳子还没坐热乎,迟岫就赶紧起身谢恩,直接切入主题。
这时,茶水端上了。
高氏道:“这些年,你身体不好,受了不少苦,如今都过去了,母后知道你是好孩子,往后定不会再教你受这些委屈,你只顾把身子养好。”
这些话和兰清妍刚才说的都是一个意思。
看来这对母女果真是串通好的,给她施些小恩小惠,好借由她来达成什么目的。
“母后,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六宫之主,掌管后宫诸事,清晚不过得了点小病,何敢叨扰母后您分心。”
“我就说,这孩子大了,懂事了。”高氏笑盈盈得说:“陛下您真是多虑了,清晚这么孝顺,怎会不愿意为您分忧呢?”
“只要能为为父皇母后分忧,儿臣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