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烬脸色一下便黑了,眼风飞来。
好个没良心的丫头。
合着他在这还碍她眼了?
“赵好好……”
赵宜章装作没听见,也不管他如今什么脸色,唤人把他撵了出去:“阿福阿财,快送婶娘和哥哥回府。”
李烬坐在马车中还气不打一处来,低眸看见肩膀处还未干透的泪痕又陷入沉思,觉得赵宜章这次昏迷醒来有些不太对劲。
李烬母子二人走后,赵宜章才屏退下人独自一人将她房中怀念了一番。
她的闺房与寻常女儿家不大一样,与其说是房,不如说的阁楼。
她院中有一株青梅,是幼时她与李烬亲手所植,如今已枝繁叶茂,开花时香气氤氲满园,果实更是酸甜可口。
她的小阁楼楼顶建了宽敞的观景台,梅树结果后便伸手可摘,原本她只在那处安了个秋千,后来李烬也爱来,便让人造了一套紫檀木书案在一旁,专供他读书。
他这人爱讲究,更晓得享受,书读累了要喝茶,喝茶时又想下棋,便陆陆续续搬了许多物件过来,一夜喝醉酒,还硬要题块牌匾挂上去,美名其曰“登临意”,这么一来二去这楼顶竟成了他的领地一般。
赵宜章着实气得不轻,毫不示弱将她的鸳鸯锅,烤架,话本子通通往上挪,甚至连最稀罕的玉雕也让人从库房里寻了几样出来摆着撑起主人家的场面。
后来便有了翩翩公子姿态慵懒在一旁品茗道一声香,精怪丫头在一旁烤肉也道一声香的出奇画面。
更有张扬红衣衣带飘凌,月下醉酒舞剑,出口成诗,芙蓉襦裙在秋千上一边观赏,一边晃荡着双腿摘青梅的妙不可言。
这一切一切如此熟悉,美好回忆如涓涓细流暖入心窝,让她前世那颗饱受磨难摧残的沉寂之心终于又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