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
说完狠狠丢地上用脚踩。
沙砾灰尘陷入饼里。
“看什么,好不去洗衣。”没好气道。
宋府尚未到要尉迟幽干活的地步,他的活都是偷懒的下人塞给他的,不从就拳打脚踢。
宋大将军与宋小将军这段时间皆不在府,再加上一次他们打尉迟幽被发现却未被责罚,下人们便愈加肆意妄为。
前日男子与众人打赌输了要洗全府男子的脏衣。
尉迟幽颓丧抬头,门外霞色流云于蔚蓝天际绘彩,如梦似幻。他扯扯嘴角苦笑,黄昏浣衣无处晾衣。
“走喝酒去。”人影渐远。
尉迟幽捡起脏饼拍拍灰又藏回交交领下。
他抱着一大堆汗酸味脏衣到井旁,高高的衣服快要挡住视线。
长长的绳子尾端系着水桶,他将桶抛下深井中,“咚”的一声过了些时候,他不紧不慢将绳子提起,桶盛满了水拉起很费力,他面无表情用力,掌心流淌的血浸透粗壮的麻绳。
倒水,放衣,加皂粉,一气呵成。
当手浸入冰凉的井水时,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尉迟幽的母亲是圣山脚下的异族圣女,因长相出众被皇帝强要。皇帝薄情,腻了便不宠了,尉迟幽母亲生产时妃子动了手脚没下得来床,死在上面。
没娘父不爱的尉迟幽一生注定苦难。他就如同一只蝼蚁,再孱弱的人都可以撵死他。
为了活不惜一切,钻自己弟兄的□□,大冬天跳湖逗他们笑,精神上□□上的磨难都是巨大的。这也造就他,偏执,阴暗。
他搓衣回忆间闯进一个少女,周遭暗淡,而她身披霞光影子被拉得长长。
宋凌一脸不可思议,尉迟幽还穿着那身血衣,还洗着衣。
好奇葩驱使她前进。
她站在桶前。
尉迟幽却无反应,一遍遍搓洗着。
空气安静片刻,他抬眸,冷峻的眉眼无形的距离感,“宋小姐,您挡我的光了。”淡淡开口。
宋凌挪开身子,“对不起 。”
尉迟幽手和人同时愣住,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他已经很陌生。
宋凌也后知后觉捂住嘴。
完了 。
尉迟幽短暂停顿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宋凌也松了口气,玩自己的去了。
看到尉迟幽紧贴身子的血痕累累的衣服,她心中难免泛起阵阵心。
帮他?
她心里难以抉择,一般悲惨的质子都会遇见一直陪伴自己的暖心阳光,她是一定要回去现代,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她在想帮了会不会成为那个阳光,而代替她人,改变眼前少年的命数。
“哼。”少女浅浅的笑声带着嘲讽。
尉迟幽以为是冲他来的,
他们都一样罢了。
那声笑是宋凌对自己的自嘲。
她把自己想得太能耐了吧。
望着深深的井内心的求知欲涌上。
她费劲吧啦从深幽不见底的井里提溜起一桶水。
闻声,尉迟幽回头。
她挽起袖子迫不及待把手伸进去。
冰似的凉从手向上蔓延直至遍布全身,夏日傍晚的燥热全然降下。
尉迟幽瞧着蹲在地上微微仰头脸上露出安逸表情的宋凌,心被一圈圈线绞住。
宋凌拍着水,溅起水花。
要是有个西瓜就好了,她想把西瓜冰镇在水里。
一声鸟叫,尉迟幽回神,转头。
宋凌将水倒了后又打上来一桶。,没有玩,干净放着。
最后看了眼尉迟幽孤零零的背影,背手离去。
尉迟幽将脏水倒掉,用宋凌打来的水在浣洗一次。
她回到住处时天一已全黑,屋内点着几根蜡烛,火光微亮。
里头没人。
“系统呢?”宋凌和空气对话。
别人一穿就有系统,她的哪里去了。
心里凉凉空空,她怎么回去啊!!
一开始她还想着有开挂系统呢。
“哏哏。”她清清嗓子,“系统启动!”声音洪亮到尴尬。
一秒,两秒,……好无变化。
只有回音萦绕房梁,她既尴尬又痛苦地捂脸。
她始终觉得是咒语不对,来回又试了几遍。
撑伞徐来的的白芸净听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凹凸曼……”声音隐隐约约,淹没在雨滴打伞的闷声中。
宋凌沮丧瘫在软榻上。
无系统,无任务,回家无望。
三个消息狠狠往她头上砸。
白芸收伞进屋,雨水滴在木地板上。
福身轻道,“小姐安。”
“嗯。”宋凌蔫了吧唧开口。
“小姐,累了一天奴婢为你沐浴更衣可好。”
“好。”她离开软榻。
宋凌坐在妆台前,上面又重新摆满罐子。
她盯着镜中温婉的自己,眼睛慢慢失去焦距,视物模糊成一片。
思绪万千。
她努力回忆着原文中细枝末节,望能从中寻得有用信息。
白芸将钗簪卸下,放下盘发,轻轻梳直墨色长发,“小姐好了,去沐浴吧。”她看着镜中少女说道。
半晌,没反应。
白芸伸手在宋凌眼前晃了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