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怎么对付太子卫率秦寿,阿念之前已经想过无数个版本了。
最简单的,莫过于直接翻进秦府,趁秦寿一个人的时候一刀捅了他。但是秦府守卫森严,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万一被抓,会连累家人。
或者等秦寿在外面的时候找机会刺杀他?她有信心可以趁乱逃走。可是经过多日的观察,她发现秦寿每次出门都是侍卫环伺,万一不能一击毙命,打草惊了蛇,以后再想刺杀就更难了。
阿念女扮男装在秦府周边悄悄蹲守了快十天。她生得灵动清秀,比寻常女子个子更高些,扮作男子时眉眼间隐隐有些云家的英气,倒也并不违和。
这十天她每天天不亮就过去,天黑了才回家,大夏天的晒得脸上脱了一层皮,几乎把秦府上下都快认全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早上,秦府有个小妾出府游玩,跟丫鬟闲聊时提到秦寿去了京都南边几十里的曲水。尾随她们的阿念听了个正着,精神一振,迅速想出了办法。
她悄悄绕到那个小妾前方,装作往秦府过去,碰巧遇到她的样子:“呀,这不是三夫人吗?”
“你是?”
“小道常听秦大人提起,说三夫人美艳无双,以前府中宴请,我也是有缘见过一面的,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呐!听秦大人说他要去曲水,不知道出发了吗?太和宫正好有件紧要东西要我送去给他。”
那小妾不疑有他,忙回答道:“可不巧,他昨天晚上刚走,不过说是明天就回来。小道长不如等明天再来吧?”
昨天晚上走的?哪有人大半夜出门赶路的?难怪阿念没碰到他!
“多谢夫人,那我便明日再来吧。说起来,秦大人如此爱惜夫人,怎么不带着夫人同去呢?”
三夫人吃吃一笑,嗔怪地轻轻推了推阿念:“小道长,你们男人呐,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阿念笑了笑:“夫人说什么呢,秦大人对夫人可是一往情深。”
“他虽没说,我却是知道的,他呀,偷摸摸出门,准是逛花船去啦。”三夫人身子靠近,媚眼如丝,声音微不可闻:“他走了,我还真有点寂寞,小道长不如今晚来府中玩?妾可以让小道长好好看看。”说着,涂了丹蔻的手指往阿念胸口划去,人也软软地靠了过去。
阿念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开距离,笑道:“秦大人有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啊!”
三夫人柳眉倒竖:“你什么意思!”
阿念放开她,笑嘻嘻地说了句告辞,转身离开。
从京都往曲水去,脚程快一点的话,应该晚上就能赶到。秦寿若在花船上过夜,那她下手的机会可就大多了!
一路赶到曲水,天已经黑了。阿念一身黑色劲装,在夜色中更加行如鬼魅。
曲水上果然停着一艘大船,此刻正是灯火通明,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
阿念耸了耸鼻子,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烟味,像是过年时放过鞭炮残留的味道。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没看出所以然来,便不再理会。
船离岸不算太远,以她现在的功力,只湿了脚尖,便已轻而易举潜上了船。
她一路避开路人,来到船中间的乐声所在之处,眼看周围没人,她飞快地捅破窗纸,往里望去。
乐师和舞女正在卖力表演。一片花团锦簇中,秦寿高坐上方,正搂着一个衣着清凉的舞女,与座下另一人谈笑风生。
看到秦寿,阿念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等她看清与秦寿谈话的那人后,阿念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忍冬!
阿念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忍冬,心里顿时一阵难受,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受伤。唯一确定的是,忍冬的功力远高于她,既然他也在此,她便不能贸然出手。可是让她放弃也是不可能的,阿念潜伏了起来,静静地等待时机。
天边有乌云翻滚,头顶层层薄云遮挡,半轮冷月模模糊糊地照在水面上。
听到脚步声出来,阿念悄无声息地翻身附在船舷外侧。
只听船上秦寿醉醺醺地说:“忍冬道长,你,真是不给我面子啊,我给你的酒,你是一口都没沾啊,太、太扫兴了!”
“小道不爱喝酒。”
“不爱喝酒?那你爱什么?看我这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送给你,陪你一夜,怎么样?”
阿念听到一阵推推搡搡,还有女子的娇笑声。
“秦大人醉了,你们照顾他。”忍冬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就走。只是走到阿念附身的船舷处时,脚步略停了一下,不过又很快走远了。
“他、他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气死我了!等太子登……登基,本大爷大权在握,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狂!”
“哎呀,秦大人说的是,别生气了哦,再生气人家可就要心疼了!”
“还是你贴心,哈哈哈,走,陪我困觉去……”
又是一阵浪笑,阿念掏了掏耳朵。
“秦大人,让我的小厮先扶您回房,妾梳洗一番就过来。”
“好、好、快着点儿啊……”
阿念扒在船舷上,露出一双眼睛,冷眼看着秦寿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东歪西倒地往船左侧走去,而那个女子整了整衣服,往船右侧去了。阿念翻身上船,悄悄跟在了女子身后。
那女子从箱笼中拿出一套衣服,随意扔在床上,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将头上的首饰一一卸下来。忽然镜中暗影闪过,女子手上一顿,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软软地倒了下来,被阿念一把接住。
阿念小心地让她趴卧在梳妆台上,笑眯眯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