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同伙,贱民早年学得些本领,可让旁人不注意贱民的样貌。”
许卿羡一脸不信的看着江祈年,她甚至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公主若是不信,贱民可以展示给您看。”江祈年看懂了她的眼神。
“本宫没那个闲情逸致,本宫已派心腹去查,若是你招了,本宫兴许留你一条全尸。”她收了剑,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可以听到江祈年平稳的呼吸声,她暗骂一声死到临头还这么沉稳,准备给他丢出去关押起来。
“公主于前些日许诺于贱民的奖赏可还作数?”他略显虚弱的轻咳两声。
许卿羡顿了一下,原来这厮在这里等着她呢,到还不算太傻。
她冷笑一声,停住脚步。
“自然。”她没想着马上杀了他,毕竟他是乐籍,当真死了,她还要为他善后。
至少现在不行。
“贱民自知已犯下滔天罪行,唯愿公主处置贱民之前留在公主身边。”
她一把松开江祈年,他被迫跌坐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摔的太痛了,他眼眶微红,许卿羡毫不在意,看向江祈年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声音里透着轻蔑:“你有病吧?”
心里暗骂江祈年这厮好生恬不知耻,临死还想对她使用美人计。
她不吃这一套的好吗?
江祈年却是轻笑一声,长睫挡了眸中思绪,他不置可否。
他此行是想要随军离开大盛,并非是当什么细作。想要留在她身边更是有不可对许卿羡说的原因。
许卿羡看他这番模样,气极反笑:“看来你背后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连死前都要替他观察本宫。”
“江祈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她第一次见到江祈年就开始了。
她忽而烦闷,不欲再同他讲话,更不愿再看见他的脸,她未曾同意他的请求,拿炭将他的脸抹黑,然后差人将他关了起来。
“那奖赏还是留着保命吧。”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天不亮就发兵,硬是提前了四个时辰感到了北疆。
夜明星稀,北疆的夜晚格外静谧,远不及大盛热闹,探子来报北疆的将领尚未准备充足,她选择夜袭敌营,目标却没有冲着北疆军队,而是他们的粮草库。
她隐匿于夜色之中,带了一队人,清盔软甲利于行动,更不易被发现。
另一边她派人埋伏在粮草库附近,听她暗号。
北疆乃游牧民族,大多人擅长于马背驰骋,而不善于屯粮。
当许卿羡将火把扔向粮草库时,姗姗来迟的六皇子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火光肆意,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堵汹涌的火墙,她看着匆匆赶来的北疆军队,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箭矢于空中疾驰而过,一箭射落六皇子的冠冕,三千青丝滑落,他拉紧手中缰绳,及时勒马,额角冷汗直流,看向许卿羡目光中染上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惊恐惧意。
许卿羡挑衅的看着他,眼神戏虐。
随着她这一箭,两边早就埋伏好的弓箭手纷纷射箭,六皇子在副将的提示下向后方撤去,而手持盾牌的步兵顶在前面抵挡箭雨。
“粮草先行,殿下,这大盛长公主断了我们的粮草,可如何是好啊。”
六皇子咬咬牙,他本来想着兵符到手一切好说,没想到这大盛长公主竟然上来就给她个下马威。
许卿羡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带兵离开了,她夜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首战告捷,她心中的不虞也稍微散去了些。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北疆之地易守难攻,她还需要找别的对策。
然她却是有些乏了,她遣走了副将,一人于帐中浅寐。
隐约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微微屏息,没有立马睁开眼,一手悄无声息的摸到枕下的匕首,一边静心感应对方的声音。
感觉他走至床榻时,她猛的起身,匕首抵在那人脖间:“大胆,是何人派你来刺杀本宫?”
那人反应很快,他巧妙的避开匕首,然转身时绊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向许卿羡倒来,她躲避不及,两人摔在榻上,那人不忘夺了她手中的匕首,他似是不甚伤到了自己,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面颊上落下一抹柔软,是那人的嘴唇,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自己身上之人就是江祈年。
他的狐狸眸亮亮的,不似平日里伪善,在夜色中透露着蛊惑和危险的气息。刚才不慎触碰到她的唇紧紧抿起,呼吸声有些重,原本束起的墨发才刚才的拉扯中散落,受重力垂在许卿羡的脖颈间,让她微微发痒。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喘:“公主当真是让人,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