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怎么做得从长商议,毕竟不能暴露此事是褚泽和墨台璟做的,不然万一十皇子穷途末路,跟墨台璟玉石俱焚就麻烦了。
墨台璟一边考虑该从哪处下手,一边细看手中的书信,蓦地,他感觉手中两封信用的纸有细微的不同,他平日对书画感兴趣,因此对纸张也略懂一二。
“这两张纸不太一样,虽然看起来差不多,可仔细看,再轻轻摩挲,能发现不同。”墨台璟把两封信拿给褚泽看,他抬高左手拿着的那封,“这一张纸挺特别,光洁如玉,细薄绵韧,摸起来没另外一张光滑但分外细腻,感觉不像是安京城这边常用的纸。”
“莫说皇子,喜欢书画的世家公子也常常高价购买其他地方的好纸,十皇子用其他地方的纸不是很正常的吗?”褚泽低头看了看纸,又抬头看向墨台璟,“还是这纸有什么问题?”
“这纸的纹路很奇特,我甚至没见过。”墨台璟见过的纸可不少,“制作纸张的料材应当不常见。待我查一查,或许能有所发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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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十皇子所用的纸张竟然是宣盛国特有的一种纸,应当是他忙中出错,不小心拿错了纸。这种纸在宣盛国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在用,最可怕的是褚泽带回了一模一样的纸。
褚泽带回的可是宣盛国储君与我军细作的书信。
难怪即使褚振已经被害得卧床不起,与废人无异,还有人急着杀褚意,急着杀墨台璟。知道褚泽要回来,某些人是吓着了,直接明目张胆地杀了褚振。
这件事可不止是皇子间的斗争,就算没到通敌叛国那一步,皇子暗中与敌国接触,这个罪名,即使是太子也担不起。如果让皇上看到这样的证据,十皇子必死无疑,而且还会牵连到明面上跟他一伙的太子和暗中跟他一伙的五皇子。
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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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台璟意识到要解决这件事必然得上刀山,下火海,一不小心就性命不保。他不想把褚意牵扯进来,而保住褚意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他先前做出的那个决定,正好,前几日他确定了那个办法可行。
褚意小产后身子很差,墨台璟吩咐了对外把情况说得更严重些,比如每况愈下,朝不保夕。
当初褚意在褚府小产,命悬一线的情况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外面的人自然也听说了。而回九皇子府后褚意就未曾出去过,也没让任何人来探望过,褚意的真实情况只有几个近身伺候的婢女清楚,九皇子府其他下人连褚意的面都见不到,因此外面人皆以为褚意伤得太重,命不久矣。
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褚意假死,然后悄悄将褚意送走,远离安京这个复杂危险的地方。
就跟褚意当年计划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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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台璟将计划告诉给了褚泽,褚泽一开始很惊讶,因为这个计划大胆而危险,但之后听墨台璟细说计划的每一步后他支持这个计划,并且同意了帮着一起实施这个计划。
墨台璟的姐姐在西南一带,可以将褚意送去西南,到了那边,既能给褚意一个新身份,又有人可以保护褚意,褚意可以过得自由自在。
褚泽再过半月就要启程回西北边境,在这之前要顺利让褚意假死,半月后褚意的身子也痊愈了,然后就可以跟在褚泽队伍的后面,先往西边走,等安全了就单独往南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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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台璟和褚泽很快开始筹备各种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得让褚意同意此事。
墨台璟特意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跟褚意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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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们就是想让我独自远离危险。”果不其然,褚意不同意这个计划,还有点生气,“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我可以做很多事的。如今正是危急时刻,怎么能我一人先离开?”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契机将墨台霖和墨台峥的事捅出去。”墨台璟清楚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才能说服褚意,他慢慢道来,“如果你假死,一是可以让所有盯着我们的人放松警惕,二是褚泽和我能因此大闹一场,然后趁乱将证据交出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们闹事上面,如果顺利,证据可以直接交到父皇手中。到时候不仅墨台霖和墨台峥的事会被捅出来,而且墨台霖跟宣盛国有往来的事也会被发现,这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五皇子和十皇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个计划太冒险。”褚意是真的担心,“他们一直盯着我,极有可能识破我的假死。而且哥哥甩开跟踪的人去别院拿东西这个举动肯定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之后他们会盯得更紧,证据没那么容易交到圣上手中。”
“你假死的事我很早就在计划,包括府中的人都以为你命在朝夕,再说……再说推你的是褚寻,一切都是意外,褚泽也处置了褚寻和赵氏。所以,你的假死顺理成章,不会有人怀疑的。”墨台璟继续道,“之后的事交给我和褚泽就好。你放心,墨台霖、墨台峥的敌人可不少。还有墨台枢呢,东宫太子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
“之后呢?你怎么办?我和哥哥离开了,留你一人在泥潭中挣扎吗?太子、五皇子、十皇子都不会放过你的……那你……”褚意听到墨台璟很早就在计划假死之事,五味杂陈,她直直盯着墨台璟,眼里泛起泪光。
“到时候他们忙着相互斗争,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来管我?”墨台璟故作轻松,“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在夹缝中生活了这么久,应对这样的事我最在行了。”
褚意没有说话,依然看着墨台璟,看着看着,泪水就从眼角滑落。
“别哭。”墨台璟心疼地抱住褚意,“别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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