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这一世,该是个极短的命数。因从莲花灯亮开始,那灯芯就很短,火光熹微,这说明即生即死才对。可最近几年,我们发现莲花灯里的灯芯竟然变长了!可如今,万鬼过河近在眼前,若赶不及,恐将惹出祸患来。”
太白金星:“可去地狱道里的阎王殿,问问阎王爷北辞。”
玄真说:“已经去过阎王殿,求过北辞了。没了法子,才来找你商议。”
太白金星:“可是看了生死簿?”
神荼:“北辞不给看,只说广陵君本来这一世是畜生道,阳寿不会超过八年。而如今一十八年没有回来,是因为他成精了,多活了十年。这里头的变数,不过三五年。皆是神算不如天算的情况,北辞只说这等因由,他也是爱莫能助。”
玄真看着太白金星,“眼下万鬼的阴气已经笼罩沧海,估计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了。万鬼过河,该怎么办?”
“玄真,你去请玉帝令,是否要派别人要代替广陵君去守护度朔山。”太白金星盘算了片刻,又问:“神荼,这话是阎王爷北辞的原话么?说广陵君他多活了十年。又说变数是三五年?”
神荼:“对,是北辞说的。”
太白金星:“那可见,广陵君这一世轮回,怕也要尽了。我们做两个打算吧,玄真去请示玉帝,神荼回度朔山去,也许广陵君很快也就回来了。这几日,我来守护观星阁,若星盘有异动,我们随时商议。”
三人两下合计一番,天庭上已过去一日。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依太白金星所言,玄真和神荼出了太白殿,各奔而去。
太白金星召来白若月:“这几日度朔山可能有异常,我会在观星阁里闭关,守着星盘。你若是下凡,去就是了,有事情我会让白额虎唤你的。”
白若月明显一愣,“现在么?”
太白金星被她逗笑,“怎么?去瞧你相公还不乐意了?”
白若月以为这回师父要忙上几日,自己脱不开身呢,忽有些欣喜,她才要作别,就想起了此前的一个疑问,问道:“师父,天上是不是有一个神器叫做伏羲琴?”
太白金星一听,便知她要问什么,便说:“你可是在人间遇到了?”
“师父怎么知晓?”
“哈哈哈哈!凡人由来崇拜神仙,凡是神仙用过的东西,人间都有。比如进宝天尊的聚宝盆,人间每个商铺都会摆放,比如月老的姻缘线,不要太多哦。这是凡人对神器的向往,所以凡是好琴,多半都叫做伏羲琴。”
白若月长长地“哦”了一声,想来她遇到的那个“伏羲琴”不过是人间一架好琴而已。“那会不会有人和神仙同名呢?比如广陵师叔?他的名字可是来自于《广陵散》?”
“自然不是,虽然吧,那广陵散他也会弹。”太白金星解释着:“陵,为陵寝,陵墓,陵道。你师叔出生的时候是一条龙,菩提祖师为他卜了一卦,说他是守广袤陵地的命格。而六界之中,最广袤的陵地,就是沧海之崖——度朔山。那里压着几万只鬼魂,是不破不灭的鬼,是六界最大的陵地。是以他一得人形,便是度朔山之主,压制着山下的万鬼。”
白若月问:“万鬼?如何镇压?”
“原先有五行莲花灯神器压在山里,后来这神器不亮了。众仙家想出一个法子,万鬼不是想逃出度朔山来么?只要压不住他们,就会跑出来,作乱人间和六界。那不如就让他们跑!于是有了万鬼过河这档子事。所谓‘过河’,就是在离恨天给万鬼开一条通道,过一条暗水,让他们以为自己出了度朔山。而后,在暗水的尽头,再将众鬼引回度朔山,这样,这些鬼魂的怨念可以挺过下一个一百年。”太白金星补了一句:“你广陵师叔是一尾黑龙,掌管暗水。”
这个明水、暗水的说法,白若月此前听方诸山山神柳楠郢说过,她晓得。可仍是不解,问:“万鬼若是压不住会怎样?”
“曾经有一回,没压住,战神九天玄女以元神祭了万鬼怨念。也是因为这事,你师叔才自请去守度朔山的。”
白若月如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难道玄女和师叔是一对?”
“不不,我可没说过,小徒弟莫要乱讲。回头你师叔回来了,听了这个,怕是会恼我的。”太白金星说:“我只知道两人相识罢了。”
“师父,若月还有一事相求。”
“哦,若月不会真的要为了相公嫁人,不修仙了吧?”
“不是,不是,我相公如今在杭州城里,装作一个凡人讨生活,他不会法力,我担心他被人欺负。我此前听闻方诸山乃是万兽皆为灵的神山,我想请师父引荐一下,让我相公去那里修行。”
“方诸山山神是柳楠郢,待我下次去那里时,可以一试。但是那山神不大愿意与众仙家走动,未必能成功。不过,这事我记下了。”
“我此番下凡遇见柳山神在找一条龙,有过一面之缘,我想师父若是肯替我相公出面,那一定会成功的。”
“只要若月还肯修仙,那师父一定努力一问。我且先去观星阁闭关,你若去凡间,且去吧。”
“我……这次可以下凡去多陪陪他么?”
“若月在师父这里,只当是自己家,怎么自在怎么来。”
白若月开心地点着头,小步朝着殿外跑去,整个人脚步都轻盈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笑着说:“师父需要我时,让小白额拿银鳞唤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