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狱卒听了这声音,哪个会去一探究竟呢?他们只顾着往外跑去逃命!
郎项逸捡了一把狱卒落下的刀,劈开了一个锁着十人的监狱,冲他们喊道:“如今乱世,跑得出去,就是活命!总比在这里等着做一具乱尸好!”
有人迟疑不敢逃出,有人扒了门就跑!
郎项逸捉住那个跑的人:“你一个人出去,必会成为首个被截杀的人!”他指了指墙上的木桩:“所有的钥匙都在那里!这天牢里有上千之众,若是全都跑了,十里逃生者,最少七八。况法不责众,又多了一线生机。”
那人一听,邪魅一笑,“果然天不亡我!”跑去拿钥匙,分给众人,将牢房门都打开。
狼妖附身在郎项逸身上,魂魄于他脑中牢骚,“还不快跑!管他人作甚!若是黑白无常来了,你我今日亡矣。”
郎项逸眼神深沉,自是早有计谋。他驰骋沙场多年,狼这种畜生他见得多了,狡黠、残忍最是无情。即便他今日穷途末路,也断不会去相信一只狼妖!
他扮作一副高深莫测,“若是现在跑出去,只会被皇宫中禁军砍死!我死了,你应该也逃不掉吧?毕竟,如今我们是一个人。”
狼妖没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他不从郎项逸的身体里出来,而郎项逸死,两人便会双双殒命。他道:“那要等多久?黑白无常来了,咱们也是个死!”
郎项逸握紧了手里的刀,没有看方向,只往后一捅,往前一抹,只听“啊!”“啊——”两声,前后奔命的两个囚犯死于非命!
周围有人质疑,“怎么了?”这个人方才不是还要救大家脱离苦海?怎么一个转身,就刀兵相向?
郎项逸信口胡诌道:“这两人方才说逃出去要将这里的情形报给府尹,以求留在京城!那大家可不便跑得远了!”
“该杀!”
“该杀!”众人纷纷说道。
郎项逸这才在灵海中同狼妖说:“这里有新死之鬼,而我不是亡魂,在黑白无常确定该勾谁时,囚犯跑出天牢时,就是我们逃出去的一线生机。”这话也就是偏偏狼妖,总归身子现在是自己的,狼妖才是被动的那个,他已有了新的打算。
说话间,已有百人朝着天牢冲出去!
郎项逸不慌不忙,于乱中倾听黑白无常的勾魂索的声音,离得极近时,他朝着黑白无常跑去!
狼妖大喊:“方向错了!往回跑!”
在凡人瞧不见的黑夜中,云端上站着的黑衣无常范无咎和白衣无常谢必安落到天牢前。
谢必安瞧见天牢前乱哄哄的景象,身前垂着的腥红长舌吓得缩了回去,“黑兄!快瞧啊!今日这处可真热闹了!赶上十八层地狱里的油炸锅了!你看一个个往外蹦跶那样,像不像逃离油锅呢!”
黑无常范无咎眼神不好,可嗅觉极灵敏。他闭上眼睛嗅了一下,“新鬼有五,狼妖在期间。”
“狼妖?”谢必安左右看看,“你说哪个狼妖?”
“阎王爷判官笔上狼毫毛是从他身上拔下来的。”
“哦,那只狼妖啊!从前在咱们手上逃跑过好几回,听闻六界掌司冷颜一直在追他,今日怎么没见冷姑娘的身影呢?”
“闲话莫叙,捉妖锁鬼才是正经!”范无咎话才落下,就见一个七窍流血的凡人冲着自己跑来!这人诡异得很,他身上有着死气,七窍血痕才干,显然是被刚刚毒死的人,可他却活着,还冲着自己跑来!
“勾魂索!”范无咎一喊,手里黑色哭丧棒即刻化成钩子,白钩子从心口入,从后背处,只听“嗷呜”一声狼嚎传出来!
郎项逸只觉身上一疼,而后浑身轻松!
他看着方才入了自己身体的勾魂索上的钩子,已经被黑无常拿在手里,上头穿起了那只干瘦如柴的狼妖。他噗通一下跪在黑无常面前:“鬼仙饶命!我被狼妖设计陷害,才被上身!”
哪知范无咎揉起了眼睛,谢必安一把把住黑无常胳膊,眼中万分焦急,“黑兄,可是眼睛瞧不见,沾了鬼气?”范无咎魂魄有缺,容易被脏邪之物沾染,从前全靠广陵君帮忙。
范无咎:“近来许久没听伏羲琴调养,许是被此地的什么鬼冲撞了!”
谢必安接过范无咎手里的勾魂索,将自己手里白色哭丧棒和勾魂索一同往天上一丢,“哭丧棒点鬼,勾魂索索命!”
说罢,他拉着范无咎隐身,直奔度朔山去。
范无咎眼中空洞,一片黑暗,“我关了眼窍,暂时无碍,不过就是看不见了。你快去将那个七窍流血的凡人捉住,弄清他是怎么回事,免得他诈尸去人间,又要引出些无头公案来!”
“方才我们到时,生死簿上新鬼有五,如今已被勾魂索锁住,一一有对应,他不在其中,自是时候不到。”谢必安拉着范无咎,“赶紧去找广陵君修复你的魂魄!”
月光之下,郎项逸背对着广厦皇宫,转入了一条逼仄的小巷,他的嘴角弯起了一抹瘆人的笑。
因为他发现,在狼妖被黑无常勾走后,他还能瞧见鬼仙与孤魂野鬼。
真正的狼妖已死,它死在黑无常勾魂索上。而它当初为了躲避黑白无常的嗅觉,将的妖法锁在郎项逸的灵海。
郎项逸能看见鬼,因为此刻的他,拥有狼妖的妖法和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