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话让松岩有片刻怔愣,显然听出了这个“她”指的是谁。因而郑重应下,于白日中隐匿离去。
而独留于此的陆祁渊眼神幽深,脑海中想着昨日少女昏沉间所说的话,独自低声自语,
“可你不是告诉我,父亲于你出生后便被征兵,至此杳无音讯,可你梦中呓语……”
分明是那般依赖,再加上少女近日他难知真相的举动,他竟觉得自己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而男人走后,苏予初便拐去松雪的房间,本以为人还在休息,却不想她进去时正好看见人已从榻上站起,正略显不便的朝着门口走来。
“姑娘!”
“为何起来了?!”
她急忙上前将人拦住,却不想松雪看见她后竟还欲跪下请罪。
“主子,此次是松雪大意,才让您落入贼人之手,还险些…您罚我吧!”
“我不是已让槐夏转告你此事并非你的错吗!怎么还要如此?昨晚若不是我醒过来的时辰早,难道你要一直跪到这双腿没了知觉吗!?”
主子受难,她理应如此,可看着苏予初不太好的脸色,松雪不敢回答,只能低着头跪在她面前。
“你若执意如此,那看来我无法再驱使你,稍后我便通知公子,你便回去长公主身边吧。”
“主子?!”
见她不似作假的说出这话,松雪立即抬头无措的看向她。
而苏予初似乎也觉得刚才那话有些伤人,便立即缓和了神色,将人从地上扶起后格外认真的朝她道。
“我不知你从前究竟受过何等训练,只是你如今叫我一声主子,我便不会看着你这般折辱自己。难道这件事中,你我必须要有一人受伤才能过去?我知你心中有愧,那我便罚你日后加倍护我周全,下次若再遇见此事,万不能再落入贼人圈套!”
“不会再有下次!”
见松雪急急作保,苏予初为让她宽心便露出笑意,方才有些紧张的氛围这才有所缓和。
而松雪此刻也含笑看着少女,只是她面上美艳绝绝,却在此刻下定了某种决心。
平阳侯府
陆祁渊回府处理了一些事情后,便收到了松岩带回的消息。
“他之前暗中收过不少赵家的礼?”
“正是。而且赵家还曾送过一份大礼进宫,大到这份礼连喜可能都不敢收。”
连喜不敢收,这份大礼是给谁的不言而喻。陆祁渊神色露出一抹了然。
“原来是断人财路,怪不得这般。松岩,既如此,我们便也去给连喜公公送去一份‘大礼’赔罪吧。”
因少女之事,陆祁渊如今的心情并不好,见主子这副模样,松岩便知,连喜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是!”
三日后,宫内突然传出一道消息,一向深得圣上信赖的掌事公公连喜,在刚挨过板子不久,不知又因何触怒了龙颜,不但自己差点没了性命,更是连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全都被查抄了去。
关押刑犯的牢房内,松岩给了牢头一些“好处”,牢头便一脸恭敬的将他放了进去。此处环境脏乱无比,到处可听见犯人受刑后所传来的□□。
“连喜公公。好久不见了。”
“是你!是不是陆祁渊在背后搞鬼,他人呢!我要见他!”
此刻的连喜早已没了当初在御前的风光模样,此刻他蓬头垢面,满身脏污。松岩在见到他后还颇为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即语气冰冷的开口。
“来此处见你是脏了世子的眼,有些事由我转达便好,世子让我告诉你,你不该动他身侧之人!”
见他气的拼命朝着自己这边挣扎,松岩则是又换了一副神色,不慌不忙的看过去,
“连喜公公,你那些私产有些便是连陛下都没查到吧,放心,世子会帮您好好保管的。”
“你!我要见陛下!是陆祁渊害我至此!来人!我要见陛下!”
说完这话,松岩也不顾他目眦欲裂的呼喊,而是颇为有礼的走向方才那个牢头之处,又拿出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荷包。
“这位大人,我瞧着里边那位约莫是受了刺激,有些疯魔了,这若是影响了各位大人办案……”
“明白!您且放心吧!去,给他的嘴赌上!”
牢头的一声吩咐,身旁一名小卒便随手抄起脚下的脏布,仅仅一瞬,连喜那尖细的嗓音便只能化作声声呜咽,松岩朝着牢头颚首致谢,随即便大步朝着外面光亮之处走去。
“世子,事情已办妥,那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松岩从牢内出来后,直奔附近的一处院墙,朝内侧躬身交代。而院墙后男人看不见神色如何,只是声音格外冷冽。
“钱财赈灾,地契先留下,恐日后还有大用。”
“是!”
男人已为自己复仇一事,苏予初全然不知。因为自上次之事后,无论是受到惊吓的她和槐夏,还是膝盖有损的松雪,皆在院内歇息了两日。
可随着天气愈发转冷,松雪便知之后的行事恐更加困难,便先行朝着少女发问。
“姑娘,我已无碍,咱们可是要再上街寻找线索?”
少女此刻站在院内,看着已全然凋零的树木,却没第一时间回答松雪的话。
她知道,若是没发生被掳走一事,陆祁渊可能对着她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她怕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此事却不得不做,何况这些时日她们已经排除了许多地方,如今自是不能半途而废。
“准备一下,明早出门。”
几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