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不是…”
虞持清不打算离开,看上去是要一个答案,于是山月又问道。
“实话?”
李溋目光恳切,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可山月信他,不代表旁人信。
虞持清没打算走,山月思量之下,取药箱里的刀划破手掌,李溋见师尊伤了自己,叫了声师尊想去扶,他刚挪动,山月手心的血浮起,连成一条丝线,如利箭一般扎在李溋心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熟道丝线绞住,强烈的恐惧和疼痛让他猛然弯腰,一手撑在地上。
“跪好。”山月令道。
“岳师姐的人是你逼入死地?”
斗大的汗珠从李溋额头上落下,他直起身体跪直,艰难道。
“不是…”
“那洞窟是何地?”
“离州山…山神窟,弟子…弟子追过去时…真的没有见到……岳仙人的人,洞窟塌陷…是因为…虎妖被灭……”
虎妖?果然是…
她再审:“为何上山?”
这个问题…李溋没有马上回答,他不开口,心脏就被绞紧,他受不了这种刑讯,喉头滚动后艰难道。
“…弟子是为见师尊…见师尊最后一面…弟子…已受…召…要…回京…弟子怕再见不到…师尊……”
虞持清道:“身受重伤却上瑶山领罚,太子若在此地出事,不怕人皇问罪瑶山?”
李溋摇头,“不会…不会让自己死在…瑶山……”
无人可以在心脉被绞的情况下撒谎,他说完,虞持清便不再问,离开木屋。
“带上门。”
山月在身后道,虞持清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山月,带上了门。
内室又剩下她和李溋,山月再问。
“你身上有其他伤?”
这个问题的答案山月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李溋在剧痛下抬眼求她,口中艰难道。
“师尊…”
山月手里的法决变动,李溋直觉忍下去的血又冲向喉头,他只听师尊道。
“好了,别忍。”
此话一出李溋再也受不住,弯腰哇得一声呕出一口黑血,山月蹲下在他额头一点,李溋顺势昏死在她身上。
黑血蔓延,山月皱眉道:“瘴毒?”
她把李溋扶到榻上,解开他的衣服,手指在他胸口肌肤上划了道符文,李溋平滑的心口瞬间变化,完好的肌肤消退,暴露出他身前可怖的伤疤。
三道狰狞的伤口从大臂侧面撕扯到前胸,这其中还有一道贯心伤,血弦缠上心脏时,她就察觉到李溋的伤势没那么简单。
教他的障眼法居然用在此处?怪不得说最后一面。
血弦不收,刚才是审问也是探查他的伤,现在则是救治,但这种伤…
固魂香所剩不多,但应该…来得及。
山月点香,放在李溋肩头,轻烟飘起吸入李溋身体里,片刻之后,香灰也自然落地。
还有救,只是着实要费点功夫。
山月让香燃着,起身把门窗都用符箓贴紧,她把红绳剪开,拿出虎威,又用符纸包裹,朱笔围着符纸画了一个圈。
她来到李溋面前,又重复了一句。
“但愿来得及。”
乘风台之后是瑶山的魂归之所,众生窟,此时众生窟里挂起一阵风,无数哭泣和叫嚣从里面传出。
木屋内的山月双手快速翻飞,虎威发出碎裂之声,连同符纸一道,碾碎成粉末状,向李溋心脏处飞去。
而外面的天色在弹指间变黑,众生窟的屏障法阵此时如同摆设,无数生魂撞击数次之后挣脱法阵,冲向木屋!
屋边大树的枝干在魂啸中突然抖动,慢慢幅度越来越大,往并不牢固的门窗拍打过来,亡魂跃跃欲试,要冲进来夺仇人的魂,符箓在此刻起了作用,发出一道道金光护住门窗。
可即便如此,木屋依然摇摇欲坠,虎威在山月灵力催动下起效,李溋心脏的伤开始愈合,眼见能成功,树枝拍打声转为抽打,道道鞭声劈空,屋顶已有碎裂声,山月专注其中盯着最后进入的粉末。
拍打越来越急,像是近在眼前的珍馐要被抢走,鞭声也越来越重!在数次之后,终于打碎了屋顶,狂风灌入,固魂香要被雨水浇灭,山月一手为固魂香拍上结界,一手维持法决,分神间,虎威被吹散了些,而头顶树枝已对准山月!
山月不做思考,取了自己的心口血补上!亡魂从屋顶缝隙里飞进来,带着妖异乱舞的枝干,她没有手再做抵挡。
此时,屋外有一道剑光飞入!盘旋在空中形成屏障,成圈围住木屋,亡魂被剑光杀散,山月最后一滴心头血进入李溋心脏,伤口完全愈合。
树枝没了指挥退走,那道剑光也离开,山月收手,她觉喉头有一阵腥味要涌出,强行咽下后踉跄了一步,坐在李溋身边喘气。
成了?!
乘风台重归寂静,山月深吸几口气之后查看魂火,已与正常人无异。
她正松口气,方才动手时什么都没想,冷静下来后也后怕,这种救治无异于起死回生,要不是李溋身带王气,和这奇怪的虎威,能成的几率万分之一。
好在成了…山月起身,站起时却觉得有些异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
她寻着感觉抬手,异样感在心口处
这是…命线?
连在一起?
她和李溋之间有一条线,看不见开端和终点,只是一条细细红线,但山月知道,这条线是连着二人的。
想来是方才以血为引,让二人的命线牢牢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