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醒了,欣喜道:“殿…公子!您醒了!”
李溋点头道:“这一路辛苦你,”
罗海池连连摇头道:“公子没事了就好!哪里能和小的说幸苦!”
“公子和女君要吃的什么喝点什么?我们正遇一茶棚。”
李溋看向山月道:“师尊想吃点什么吗?”
山月的修为已无需多进食,但她此刻觉得没什么力气,于是点头道。
“用些茶点吧。”
罗海池说了声好就去办,山月准备下车走走,她还没试过命线可以离多远,于是回头嘱咐。
“别下车,固魂香要燃尽七十七支,不可断。”
李溋点头道好。
天色果然十分昏沉,但罗海池说此时是正午,而前方有两条岔路,通向远处的峡谷。
一边茶棚里有四个少年人坐着,两男两女,装束华贵统一,携带的剑和弓或背或放在桌上,看着像修真弟子,茶博士给他们添茶,经过山月时听他嘀咕道。
“坐了一上午咋还不走。”
山月再次把目光放到四人身上,四人目光放空,似在神游。
大概是哪个仙山上下来历练的,山月收回目光,往前走去,走得远时,心口牵连感也依旧。
看来无需靠得太近,再远她暂时试不了,峡谷中的风呜呜直吹,山月身上的麻布粗衣抵挡不了太多寒风,于是她往回走,转身时忽听风中夹杂几声马蹄声和呼喊声,极其细微,不仔细听无法察觉。
山月想了想,从怀里摸出张符纸和炭条,十指夹起念诀点燃,烧出的飞灰逆着风飘入谷中。
她等了片刻,回到茶棚,热茶已经备好,桌上的点心极精致,一看就不是这家茶棚里的东西。罗海池请她入座,山月问道。
“我们往哪边去?”
罗海池指了指山月没有烧符的那条路道。
“右边,和前面的队伍汇合一道回京。”
“多少人的队伍?”
将军十分清楚道:“百人。”
山月听了,皱眉道:“百人…何时经过此地?”
“大概四五日吧。”
“那条路,七日内没有百人过。”
“没人过?”罗海池嘴里咬着饼,站起来去和茶博士打听,茶博士想了半晌道。
“百人的军队?哦!是晚上走过这里,不过晚上我们都睡了,只听见声响,没有见人走哪条道啊。”
罗海池又跑去那条岔路口,半晌后回来道。
“确实没有马蹄和车轮的痕迹,女君,您能算到他们走哪条路?”
“不是算。”山月解释道:“妖有妖气,鬼有阴气,人就有生气,百人过生气足,那条路并没有任何生气。”
罗海池似懂非懂得点头请教,“那,他们是走了左边?可那条路在下的也看了,没有痕迹。”
没有痕迹确实蹊跷,但生气也确实是在左边那条路上。
此时茶博士来添茶,边伺候边问道。
“二位要去何处啊?”
罗海池道:“往盛京。”
“公子方才问小的那队伍走哪边?其实此地看似两条路,能走的只有一条。”
罗海池还未问,邻桌其中一个少年抢话道。
“为何?”
他一问,茶博士立刻翻了个白眼,看来双方有龃龉,他语气不耐烦,指了指左边道。
“那条路通往横水镇,前年镇子里的人被路过的叛军杀得没人了,这之后那地方就怪怪的,没人敢去。”
“怪?”少年们似乎起了兴趣,又问道:“说说,如何怪。”
茶博士极不情愿,山月却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粒金珠子递给茶博士,茶博士眼睛都看直了,立马拜了拜道。
“女君等着!小的给您上壶好茶细细说!”
拿了金子茶博士热情如火,沏好茶娓娓道来。
“小半年前,也就是暑气最热那阵,来了一伙土匪,几人在我这小摊子坐了一会儿,就往横水镇去,他们凶神恶煞,小的想拦也不敢,就这样放任他们去了。”
他说话声音不高不低,维持在少年们必须伸长脖子听的程度。
“谁知几日后,其中一个逃回了小摊,整个人狼狈不堪,小的给他倒了杯凉茶,拿了些吃食,他就告诉我,横水镇里,有不得了的东西!”
问话的少年半个身子都伸过来,李溋的车窗开了一丝,发现听不着之后,又关了。
“他们一行人,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横水镇,按理说夏天太阳出的早,热气也来得快,可那横水镇里,灰蒙蒙湿漉漉,半点没有暑气,几人一看,又没人又凉快,镇子尽头还有一大湖,正是解暑好去处。
“于是便打算在那住些时日,他们当时累得不行,也饥肠辘辘,想着找间屋子歇一歇。
”镇子房屋破败,他们就往里走欲找个完整屋子,而算时辰,天应大亮,可他们越走,天色越暗沉,镇子之前死的人多,所以到处都是白幡白灯笼,无风自动,诡异至极!
“那土匪大哥害怕了,身上开始冒汗,突见前面有扇门开着,而此时一道凉风袭来,空气中夹杂着屡屡肉香!
”他身边的兄弟饿极了,闻着味就过去,大哥却被这阵风给吹得发毛,据他所说,那股风里除了肉香,还有些香灰的味道。
“但当时他没有太在意,跟着过去了,那大哥有些眼疾,看东西模糊,远远只看见味道来源处,有个人蹲着,待靠近时他才看清…
茶博士拉长语调,拉低声音。
“那屋子门边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