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陈伶一直念念不忘,可惜陈伶坚决的很,从不搭理他,这次陈伶出事,他自以为有机会,立刻贴了上去,再次被拒绝后自尊心受创,就再也没出现过。
但他到底心里还在惦念陈伶的伤情,这天外出办完事,看时间还早,钱子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调头去了医院。
陈伶刚睡了,陈运洪出来想去个卫生间,就在病房门口看到徘徊的钱子晋。
“小钱,你出差回来了?怎么不进来。”陈运洪好奇的问。
钱子晋反应很快,马上接口道:“是啊,我出差刚回来,陈叔叔,我怕打扰陈伶休息,正要进去呢。”他手上拎了两盒补品,“这个想给秦阿姨拿回去,给陈伶炖点汤喝。”
陈运洪跟他客气了两句,让他自己先进屋。
钱子晋等陈运洪走远了,躲门口看陈伶真的睡了,才敢进屋,又在旁边看了半晌,才轻手轻脚的回去了。
日子过的飞快,陈伶快能出院了,眼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都开始冒绿芽,她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陈运洪和秦艳茹这两天在慢慢收拾东西,住了这么久的院,拉拉杂杂的东西委实不少,先慢慢往回拿吧。二人专心挑拣能先带走的,往行李袋里装。
陈伶躺着看他们忙活,心里却在想办公室烧成那个鬼样,她的电脑和设计图不知道还能修复多少。
从公司的态度上看,这份工作大概率要黄了。
没有失落是骗人的,陈伶自认在职期间,对待参与的每个项目都尽职尽责,而且依靠她的经验和前些年的积累,最近两年她已经开始带团队,独立负责一些设计方案了。
而且她性格中带些北方式的大气和善,工作也不贪功,向来有奖金大家分,有处罚她自己扛,平时和团队其他人相处也很愉快,领导和同事们对他印象都不错,和甲方爸爸合作沟通中,也多是轻松顺畅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出了事故,公司竟然不闻不问,陈运洪有次试着联系公司商量工伤理赔的问题,人力部也是一推再推,钱总倒是来过电话,也只是说要把陈伶的电脑拿去修复,想要里面的设计原稿。
好在伤的最重的如她,也幸运的保全了身体,只是脖子后开了两刀,胳膊和腿再养一年半载,慢慢也能康复;当天其他同事比她幸运的多,都是轻伤,现在基本都回去继续工作了,这才是最欣慰的事。
现在她至少活下来了,就算一两年内画不了设计图,换个别的工作,或者开个小店干点啥,怎么还不能赚口饭钱呢。
给自己做通思想工作后,陈伶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半睡不睡,大脑内不自觉的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来。
她的回忆中,终究是快乐的多,偶尔想到一两件令人疲累的小事,也最多皱皱眉头。
陈伶刚读初中父母就离婚了,因为爸爸托人进了厂,在城里当工人,妈妈在村里务农,两人聚少离多,不知怎么的,妈妈跟别的男人还传出些风言风语,因为这,爷爷连累带气,早早的去了世,最后父母离了婚,她跟他爸过。
妈妈跟邻村那个种菜的农民再婚了,爸爸从早到晚在厂子里忙工作,而且也不太会照顾自己和十二三岁的孩子,父女俩的日子过的挺恓惶。
小陈伶爷爷在世的时候,凑钱给她买了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她那时候还没发育长个儿,自行车头都快跟她一般高了,腿抬不上去,就从侧面把腿掏过去一条,歪着身子,脖子上挂着钥匙,骑车往返学校和厂工宿舍。
放学后呢,就自己生炉子,在炉子上煮一小把挂面,放点奶奶在村里自己种的白菜或者土豆,再倒点酱油拌着吃。
要么就是早上焖一锅饭,剜一小块猪油,和酱油拌着吃,晚上回家把剩米饭加点水,在炉子上烧成稀饭,再吃点大葱蘸酱。
偶尔陈运洪厂子食堂做点肉菜,他就用铝饭盒把自己那份装回来给陈伶吃。
就那样凑合着过,不也长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