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不能动的时候,她侧躺在地上,脖子疼的好像断开了,右腿也疼,但跟肩膀比,腿疼好似都微不足道了似的,失去意识之前,陈伶最后一个想法是,能不能把这条胳膊卸了啊,太疼了。
……
两个警察看着都挺健壮,但一人抱腰,一人按住腿,才勉强把孙大脑袋按住,饶是被制服,那孙大脑袋的双脚仍在地上刨,一直挣扎,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钱大强见两人制住孙大脑袋,却空不出手拿手铐,再次凑近前去,帮着按住孙大脑袋的小腿,年长些的警察赞许地看了钱大强一眼,腾出一只手,掏出副手铐,给孙大脑袋背着拷上,这才坐在地上呼出了一口气。
赵子杰跟孙大脑袋打斗时,脑袋在墙上磕了一下,那墙皮是红砖砌的,十分粗糙,蹭破了他额头好大一块油皮,顺着太阳穴往下流血,屁股也狠狠撞到了什么东西,疼的他暗暗吸气。
他也来不及管自己,拿袖子随便抹了两下,就赶紧跑过去看陈伶,他一来就注意到她了,那就是许久未见的陈伶。
可陈伶现在像个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了,她脸色变得煞白,汗珠子像流水一样的淌了满脸,想是疼的狠了,赵子杰慌的手足无措,蹲跪在一旁又想赶快抱起她,又怕碰着她哪里的伤口,最后站起来只是围着陈伶团团转,像个被烫了屁股的猴儿。
秦家姥姥和姥爷跑了过来,看陈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唬的秦姥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秦姥爷也赶紧在后面,俩人挤开赵子杰,慢慢抬起陈伶的肩膀,把她扶坐了起来,看陈伶脑袋耷拉着,毫无意识,秦姥姥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钱大婶和唐艳红也担心的往里看,尤其钱大婶,陈伶这孩子是为了扶自己才让自己落入险境的,老太太心里真是又急又悔。
完了,伶伶这是伤到哪里了?
秦姥姥摸摸胳膊摸摸腿,没见出血啊……
钱主任一直提心吊胆的,又担心孙大脑袋真在村里杀了人,又担心儿子见义勇为伤了自己,现在看孙大脑袋终于被警察制服了,村里人大多也都好好的,除了屋里那个被砍得不知是死是活的李金,这才舒了口气。
可刚喘了一半儿,就听见老伴儿带着哭腔的喊他,他挤进人群,看到陈伶那样子,半口气又梗在胸口,心跳加速的恨不得赶紧吃两粒速效救心丸。
钱主任在人群里看到大强还帮警察拽着孙大脑袋呢,忙招呼他,“大强,快,快回家去开车,把小陈送到镇医院去!”
赵子杰见两个老人一左一右护着陈伶,连哭带叫的,看着像是家人,自己又帮不上忙,只好强忍心疼,先去接应同事大罗,和他一起压着孙大脑袋进警车。
钱大强小跑着回了家去开车。
把孙大脑袋锁在车里,让赵子杰看着,大罗拍了拍裤脚,问众人村里领导住哪里,钱主任又忙忙跑过去,说他就是本村的副主任。
大罗叮嘱他看好现场,最好拿东西先围起来,那个小卖部环境先不要破坏,另外让他叮嘱村民,不要对外说这件事,等会派出所支援的同事就到了,会去小卖部拍照存证。
唐艳红跑回屋里,搂着地上的血葫芦男人喊警察,说这是她的丈夫李金,今天被孙大脑袋砍伤,流了很多血,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抓了一个,伤了两个,赵子杰脸上的血也流到脖子了,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大罗摘了帽子抓了抓头,闹心的想,赶上今天所里就他们俩值班,真是愁人。
派出所来人支援了,钱大强也开了车过来,钱主任喊唐艳红,叫她去换件衣服,血呼啦的看着太吓人,再拿上身份证和钱,马上跟着去医院,先救人再说后面的事。
同事大冰过来,抽了两张面巾纸递给赵子杰,这小赵刚来几天啊,就出警遇到这事负伤了,真是。
赵子杰随便呼噜了下脸,让大冰接班看管孙大脑袋,说自己要去看看伤者,就窜下车去看陈伶。
陈伶被秦姥姥搂着,秦姥爷正试图抱她去车上,赵子杰臂长力大,抢过去说他来,一手搂腋下,一手抄腿弯,轻轻松松就把陈伶抱了起来。
钱家的小皮卡斗有些简陋,是金属的,有些硬,赵子杰就自己坐进车斗,让陈伶半躺在自己怀里。
陈伶还紧闭双眼,赵子杰伸手搂住她小脑袋,自己支起一条腿,尽量让陈伶舒服些,此刻他丝毫没有心思感受软玉温香在怀,只是心下着急,不知道她到底伤到了哪里,旧伤会不会复发。
他手里还攥着纸呢,见陈伶脸上都是汗,给手里的纸翻了翻,翻到干净的一面,笨手笨脚给她擦了擦额头鬓角,还把她乱糟糟的长发往脑后顺了顺,眼镜也摘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秦姥姥跟着爬到车斗里,见这警察对伶伶动作亲昵,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见他满脸心疼,神色间倒不像是装的,“呃,警察同志,我是她姥姥,给我抱着吧。”
“啊,姥姥您好,”赵子杰那手背蹭了蹭鼻子,“我,我跟陈伶是朋友,还是我抱着吧,最好先别挪动她,可能是刚才碰着她原来的伤口了。”
嘴上说着,手上还紧了紧,好像生怕有人抢走陈伶似的。
见这警察知道陈伶受过伤,秦姥姥才有些放心,在对面找个角落坐下了,对站在车旁的老伴儿说:“我陪着伶伶,你也回家,拿点钱去,再开电动车来找我们。”
秦姥爷点点头。
唐艳红眼里含着泪花,跑进屋翻找带齐钱物,又抱了床被子出来铺在车斗里,附近几个围观的村民过来帮忙,七手八脚的把李金抬到车上,钱大强开着车拉了一车人去了镇医院。
赵子杰不顾秦姥姥的目光,一直紧紧搂着陈伶不放,嘴里就像刚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