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岭上栗子树两步一棵,早上去转一圈都能捡不少,也就咱这样的人家忙的没时间去,谁这个季节会花钱买栗子吃呀。”
“人家镇上的人都上班,下班了要买回家吃的嘛。”
“咱家菜还能卖几天?我想等你有空,也去岭上溜溜,趁没下雪,给娇娇拾点栗子、核桃什么的当零嘴也是好的。”
“冷库里那点儿豆角也就够再卖两趟,得赶紧把大棚扣上,再种一季的丝瓜,忙的觉都没时间睡,哪有空去呀,”赵海洋抬头看着老婆,把捋好的整钱递过去,“你收着,今天卖不到五百块钱。”
杨素芳接过钱,跟他说:“我都记着呢,等家里零钱凑够一万我就去银行存上。”
她进屋把钱收好,语气有点低落,“对了老赵,岭南那边儿出事了,小卖部那个老板娘,是叫艳红那个,前夫不知道从哪听说她回来开了个小店,跑过来闹了一场,把艳红的老公砍进医院了,小卖部也砸的差不多了。”
赵海洋点点头说:“知道,市场里也都说呢,警察当天就来了,后面还连续来了两三天,四处找街坊问话呢。”
“倒是没出人命,可是,唉,不知道怎么的,当时陈伶也在,被打进医院了。”
“陈伶?她家住哪儿来着,跟小卖部挨着吗?”赵海洋惊讶地问,他多年没去过岭南,已经不太记得了。
杨素芳低声说:“那小卖部就在她住的胡同口,不知道这么危险的事,她为啥往前凑,这么一闹,全村都看见她回来了。”
“看就看见呗,咱也拦不住别人的嘴,对了,陈伶伤的重不重,得去看看她吧?”
“说是胳膊断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杨素芳低声回,没说要不要去看望的茬。
赵海洋就没老婆想的那么多,“上回我就说应该去看看孩子,一直拖着没去,现在既然知道她受伤了,咱过去看看她呗,那是你亲闺女,难道还真断了来往不成?”
“等有空的吧,我先去端饭,下午还得去摘豆角呢。”杨素芳起身匆匆去厨房。
赵海洋看着老婆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他老婆跟前夫一家基本没什么联系,可陈伶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以往陈伶在京城,距离远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现在两人相隔还不到二里地呢,还是互相不来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下午两口子在大棚里摘豆角,杨素芳衣服上挂了几片豆角叶子,她拎着满满一桶豆角刚走到地头,隔壁晒大豆的邻居彭秀芬就凑过来跟她说话,没几句话题还是绕到了岭南。
“你家这油豆角长的可真不错,现在得挺贵了吧?”彭秀芬弯腰捡起一个豆角,拿指甲轻轻捏了捏。
“还是几块钱,就剩这么两垄了,卖完就拔秧子种别的了。”杨素芳擦擦额头的汗边答道。
“你们两口子尽在地里忙活,你闺女伤的怎么样了,没给她接过来啊?”
“啊,她没什么大事,我正打算这两天去看她呢。”杨素芳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来跟她说这事的人了,不自觉就带出点不耐烦来。
彭秀芬看她脸色不快,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回自家地头儿了,一边接着干活一边跟自家老伴儿说:“真是生不如养,前阵子去岭上拾柴,还看见老陈家那姑娘了呢,跟着她后妈家老太太后面一瘸一拐的捡树杈,估计就是不知咋给整残了,在城里待不下去了才回老家来,这回又被打断了胳膊,人亲妈愣是不管,可真是可怜呐。”
彭秀芬的丈夫蹲着把半干的豆秧铺展开,预备一会儿碾豆子,听见老婆议论别人家,不禁低声呵道:“你小点声,都是街里街坊的,别那么说人家。”
“呵,我说两句怎么了,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检点,老了老了还这样,我是没闺女,不然闺女破点油皮我都要天天搁炕头供着,也不能让她就那么孤零零一个人在个破房子里自生自灭。”
“行了!别说了你。”彭秀芬见老伴儿要发怒,才远远瞪了杨素芳一眼,弯腰接着干活儿。
杨素芳拎着桶接着摘豆角,对旁边的闲言仿若未闻,只是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大了许多。
赵海洋知道她还是放不开几十年前的旧事,偏又憋着谁也不说,也不辩解,最后只有自己郁郁不开心,这是何必呢。
于是他摘满一桶豆角后,就拎过去跟她商量,要不等哪天有空了,他陪着去陈伶家先看看,总归也没几步路的事儿。
……
天有点擦黑了,陈伶在家一个人艰难的取柴烧了点火,晚饭就不吃了,等会儿喝点热水得了,这一只手看着不影响什么,但实际上做什么都费劲,比如她现在就连鞋带都系不上,只能卷一卷塞到鞋缝里,勉强将就着。
刚盛了热水在泡小腿按摩呢,现在晚上天气凉,不泡一泡揉一揉,睡到半夜就会抽筋疼醒,陈伶在关节处敲敲,在小腿肚上按按捏捏的,就听着外头好像有人在拍大门,还有个男声在说着什么,听不清。
她在村里又不认识几个人,这么晚谁会来?
不会又是赵子杰吧?
陈伶翻翻手机,中午的时候他发了几条微信过来,说支援同事上夜班去了,还叮嘱她关好门窗呢,只是她选择性忘记回复了而已,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追杀过来吧。
“陈伶,陈伶在家吗?”有道忠厚的中年男声在大门在叫,不会没在家吧,屋里没开灯,房顶也没有炊烟,可大门是从里锁上的呀。
陈伶匆匆在旧毛巾上蹭了两下脚丫,套上拖鞋去开门。
她家是那种镂空的简易铁大门,在院子里就能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电动车,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正在拨拉铁门上的锁。
“你是谁呀?”陈伶扶了扶眼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