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接快递,还是再忍忍吧。
头皮有点痒,摸着油塌塌的,一点都不舒服,等把电视给秦家送过去,得麻烦姥姥帮她洗个头。
说到洗头,她这才想起自己起来有一会儿了,还没洗漱呢,汗,这么邋遢还跟赵子杰说了半天话,真是……
陈伶又赶紧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
赵子杰骑着小车,很快回镇上找到驿站,报了陈伶手机尾号,接到了东西。
都是电器,带着包装箱都很大,快递送到镇上就算签收,是不送到村里入户的。
他拍拍那长长的纸箱,寻思陈伶一个女孩子,现在还算是个七八级残疾,幸亏自己今天帮忙,不然这么大俩东西,她一个人可怎么处理。
果然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
问了驿站老板,驿站就有合作的安装师傅,就是得自己把东西运回去。
赵子杰骑的小电动车也拿不了,于是就近雇了个车,司机、驿站老板都来帮忙,几人合力把东西抬到车斗里放好。临出发前他想到了什么,让司机等等,他钻进旁边的超市,又买了一堆东西,七七八八的把车斗边角都塞的满满,最后在前边带路,连车带东西一起运回了岭南村。
秦姥姥在家正收拾行李呢,昨天刚接了电话,孙媳妇雅凡预产期本来还有半个月,可在店里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被紧急送到医院,刚在医院生下个六斤多重的男孩子。
二孙子秦嘉打电话回来报喜的时候,开心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电话里只会叫爷爷奶奶,喊了好几声才说母子平安,雅凡也没事,喜的老两口手里的活儿也不干了,就去偏厦找存的土鸡蛋和土鹅蛋。
秦家老两口的大儿子叫秦朝如,媳妇去世的早,朝如在省城每天忙着打工给人装修,后来组建了自己的装修小队后更是忙的早出晚归,俩孙子嘉嘉熹熹小时候都是爷爷奶奶带的,上学了才去省城。
一晃多年过去,嘉嘉都在城里开店、成家,如今又升级当爹了,这在全家都是件喜事。
就是事发突然,本来说好是亲家母从外地过来照顾的,现在孩子生了,那边临时请不下假,婆家这边又没人给伺候月子,秦姥姥就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去省城,先照顾孙媳妇一阵子,顶了这段时间的缺。
省城家里除了雅凡,就是嘉嘉,他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照顾了大人就顾不上孩子,秦姥姥不放心,秦朝如另外有房子,在别的地方住,也指望不上。
秦姥爷在偏厦里翻,看能给孙媳妇带点啥补一补,秦姥姥边收拾边念叨:“别带了,市里卖什么的没有,除了鸡蛋,别的啥也不用,我到时候看着好的给雅凡多买些就是了。”
“那卖的能有咱自己种的好么?”
“东西太多了我也拿不动,要我说,光带钱就够了。”
老两口正说着,门外传来陈伶的声音:“姥姥姥爷,你们在吗?”
秦姥爷推门出去,看大门被一个高高的小伙子推开,正引着一辆小卡车慢慢开进院里来。
陈伶穿得厚厚的,外面还套了件毛开衫,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着说:“姥爷,我买了个新的电视过来,您和姥姥快把房门打开,我让他们搬进来。”
“咦,这是怎么说的呢,伶伶?”秦姥爷惊讶的迎上去,不赞同的说:“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不声不响就买了台电视呦!”
“又不是多贵的东西,就当我孝敬您二老的,马上冬天了,又没那么多活儿,您和姥姥在家不看电视多无聊呀。”陈伶浅浅的笑,脸上还泛着点红晕。
赵子杰走到门口,也仰起脸跟秦姥爷打招呼:“姥爷!记得我不,我小赵啊!”
“啊,哦!”秦姥爷见是他,有点惊讶但还是回了句,“是你啊,赵警官。”
这小伙子怎么又来了,看起来跟伶伶很熟了啊。
“您叫我小赵就行,这电视放哪个屋啊?”赵子杰和司机一人一边,把电视往客厅里抬。
秦姥姥把行李放好,也走了出来,见这么大这么薄一台电视,嗔怪陈伶乱花钱,这得挺贵吧。
家里的电视找个师傅修修就行了嘛,陈伶又没上班,手里有点钱还是得省着点花才行。
“好了,姥姥,”陈伶挽住她胳膊,笑着说:“您也说我和硕硕是一样的,那外孙女送您一台电视而已,又不是一套房子,有什么客气的。”
秦姥姥姥爷客气了两句,就高高兴兴带着安装师傅,把电视搬进了卧室里,他们更习惯坐在炕上看电视,反而很少待在客厅。
秦姥爷立刻去柜子上把旧的电视拆下来,赵子杰帮忙抬到一边,让师傅把新的电视线路安装好。
新电视既有机顶盒也能连接网线,陈伶问了老两口的观看习惯,让师傅两种都给安上。
秦姥爷在旁边帮忙递工具,秦姥姥就招呼赵子杰和陈伶去客厅里坐着歇歇。
赵子杰关心的问陈伶:“你还难受不?要不要姥姥给你倒点水喝?”
秦姥姥忙问:“咋了,伶伶你胳膊又疼了?”
“没有,不疼,就是手腕有点肿,可能是胳膊吊着的时间太长。”陈伶回道,“这两天我就准备去复查,没什么事就可以拆夹板了,拆了就好了。”
秦姥姥凑近去摸了摸陈伶的手腕,果然有点浮肿。
“不光胳膊疼,今早都发高烧了,吃了两回药,也不告诉我降温了没,电视一拉回来就说立刻给您家送来。”赵子杰跟姥姥抱怨,语气里透着一股自然的亲昵。
不过就这两天没去伶伶家,这俩孩子关系什么时候处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