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空气,杂花生树,散发着淡淡草香,飞起的鸟儿不时鸣唱。 子禄言道:“国瑞哥,你这个人有齐天大鸿运的,我们入教这么长时间了,才赶上这次贤良师前来,听他布道,没想到你刚刚入教,就赶上了这盛景,别说,今晚施舍的粥肯定会比平时粘稠不少,应该会敞开了让大家吃。” 子寿两眼放光,抹了抹嘴,“搞不好,还有粟米饭那!” 子鼎笑道:“你们就知道吃,等将来发达了,让你们吃个够。” 子寿深深的点头道,“等发达了,天天大骨头啃着,白面烙饼吃着,和皇帝一样,想啃多大的骨头,就啃多大的骨头,想吃多肥的肉,就吃多肥的肉。” 子禄面带嘲讽,“看你那点出息,皇帝还用啃骨头,人家天天吃肉。” 子福哈哈大笑,“皇帝吃的是山珍海味啊!” 子寿好奇的问道:“国瑞哥,皇帝都吃的什么?” 子鼎打趣道:“皇帝一顿饭,要吃上百道菜,流水般的端上来,啥样的都有。” 四人说说笑笑,刚到城外旷野,就看到上千信徒穿白衣带乌帽,像白茫茫的雪地上落下满地乌鸦,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幸福,如同要被接引入天堂。 信徒围绕的中心小院刚刚修葺过,院墙用草泥涂过,还没干透,外面刷了层石灰,白的有些亮眼,刚跨入院门,见到密密麻麻的上百人,让小院拥挤不堪。十多个三角木架的吊锅上,正燃着熊熊大火,蒸煮着准备招待信众的粟米。 见到四人到来,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游若山赶紧将他们招呼过去。游若山在县衙中担任曹史,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个头粗壮,面色粗糙,上下透着强悍精明,能在官府和教会中混的如鱼得水,做到黑白通吃,也算是八面玲珑了。 “你们四个赶紧过来帮忙!”游若山已是急的不得了,“外面人山人海,派出去十多个人,依然挡不住大伙拜来见贤良师的热情,子鼎,你们帮忙维持下秩序,要不然两位贤良师怕是都挤不进来了,耽误了正事。” 看到煮粥的大锅,子鼎心中有数,“良师,我倒有个主意。” 游若山惊奇的看着子鼎,急切道:“什么主意?快说。” 子鼎指着蒸饭的大锅,“良师,咱把粥棚架在外面,越往外走,粥就越稠。”说着,指着院落中正在搭建的高台,“这布道台啊啊,咱就搭在外面,两位贤良师很远就能看到良师舍粥,这印象就好了,等贤良师训言,大家自然会围拢起来。” 游若山眼放光芒,惊喜道:“好主意!”懊恼的拍了拍额头,“都快忙晕了,连这都想不到。”说着,催促众人,“赶紧把大锅搬出去,在远处施粥,让大伙散开。” 看到人群跟着大锅离去,游若山心算是落了下来,不过有些迷茫和失落的言道:“哎,还以为大家是因为仰慕贤良师才来的那,没想到,还是为了口吃食,看来,我是身在其中,不知味啊,还真以为自个是宣道有方那!” 子鼎劝解道:“乐道也要填饱肚子啊!良师为百姓做的一切,百姓自然会记在心里,这两年施粥,不知救了多少性命,这才是真正的大善业!做功德不但靠张嘴,还要靠两条腿,良师为民奔波,我想普天下,没有比这个宣教更能打动人心的,两位贤良师之所以来此,也是因为良师所做的一切,让他们看在眼里了。” “一套套的。”很欣赏子鼎所言,游若山饶有兴趣的问道:“读过书?” 子鼎点头笑道:“家里做过小生意,一直开了个小米行,小时,家父在世时,曾教我识字,后来在官学学了三年,懂得些账簿。” 游若山满意的点头,“看来会识字算账了,正好,我这里缺个库管,现在的库管是个老人,责任心倒是有,不过能力不济,不识字,不懂做账,也不记事,将整个仓库弄成一团乱码,你过来帮他记记账,也算是个主薄。” 子鼎面露难色,“不是弟子不尽心,只是我们还要在码头扛包。” 游若山想了想,“这样吧,你们四人在教坛帮工,子鼎做个典薄,你们三人帮助在这里煮粥,管你们吃饭,另外你们四人每天五斤粟米,如何?” 每天扛包,换来的粟米也就这么多,可是自己能用做过手脚的筹子多换不少粮食,想到筹子做手脚也不是长久之计,子鼎当机立断,“但凭良师吩咐。” 游若山面露喜色,“你通礼仪,待会儿贤良师来了,你负责接待。” 刚刚搭建的高台上,盘坐蒲团的贤良师邝野荣在高声宣讲。这个五十多岁,头发灰白的干瘦老头,是众人口中的“圣师”,他从小修行教法,对经书典籍颇为精通,相传他是大明尊的亲传弟子,横天王张君弘的授业导师。穿着粗布麻衣,脚蹬草履,简朴的装束让教徒更加疯狂,在两旁道路,跪拜这位贤良师。 邝野荣宣讲洪亮,教众都能听的清楚,子鼎怀疑他是名真武士,可是教众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方便聆听美妙的声音,“我的兄弟姐妹!”眼光扫过台下的信徒,很是满意,字正腔圆的宣讲,“老朽到这里,是为了点燃熊熊圣火。” 狼吞虎咽的教众们不自觉地放下饭碗,山呼海啸的高喊“火灭三垢,身意欢喜!”,那些不怎么虔诚的教众也被这神圣的气氛感染,随之高呼膜拜。 “无始以来,明暗相交,恶魔盘踞于暗界,让尘世间纷扰不息,中土由暗黑君王统治,充斥着黑暗,弥漫着污毒,人类沉溺在欲望之中,逐渐成为暗君的子孙!不忍心见到自己创造的世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