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宫为常扬公所住,因三面采光,而为“广明”。 小内侍和宫女们都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病榻上的国主,有几人已被活活打死了。国主将药碗砸了过去,愤怒咆哮着,“忠公,你个混蛋,说过几次了,让基魁前来,人那?你个奴才是不是老糊涂了?” 黄忠公也不敢躲闪,任由药水洒在身上,药碗在地上破碎,黄忠公赶紧跪下,赶紧将药碗碎片捡了起来,“公上,二公子不在浦安城,正在各郡巡查那!”话声却是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虚,到了最后一句,竟然细不可闻。 从黄忠公眼神看出异常,国主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黄忠公眼泪流了出来,呜咽言道:“他们担心公上圣体,让老奴瞒着你。” 天晕地旋袭来,四肢冰凉,浑身无力,国主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口角已是哆嗦,“基魁……出了……什么意外?” 黄忠公赶紧上前扶住国主,“二公子,他……被马踩死了!” 国主虚弱的身体中注满了愤怒,迷离的双眼中透出凌厉的光芒,对黄忠公厉声言道:“去东明宫和勾陈殿,宣夫人和四国丞前来。” 夫人文昉天、大司徒崔寔博、国尉公孟奄行、大司理微上治和大司士程文约来到寝宫,文夫人刚刚得到消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文夫人来自元越,虽没微夫人漂亮,范夫人妖娆,却最为贤淑的,举手投足间有世家贵族的清雅和煦,最得人心和各家族支持。众人都不知如何去安慰文夫人,只是低头叹气。 “厄运接二连三的降临。”国主凌厉的眼神扫过四国丞,最后停留在微上治脸上,想在神态中发现丝毫端倪,想读懂这位大奴隶贩子的心思。 被盯得很不舒服,大司理微上治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上天做什么,我们没法左右,公上和夫人要节哀,如此苦悲,怕是损益福寿。” 本以为大位将毫无悬念的传给二公子,没想到他却突遭横祸,他想不通是谁帮微家这个大忙,看到公上暴怒,内心狂跳,盘算着如何来洗脱嫌疑。 大司士程文约言道:“公上,夫人,切莫悲伤过度,国事还要等着你们拿主意那。国之大难,不可预知,然而多难固国,殷忧启圣,此时更要激励士民!” 大司徒崔寔博平和的言道:“公上,夫人节哀,万望保重身体。” 崔寔博和二公子交好,但二公子已死,便在盘算后路,若是支持四公子,回报肯定大,可范夫人和大天官的奸情搞得举国皆知,实在是声名狼藉,支持鸿泽可算火中取栗了。联手微家,六公子稳稳获胜,可六公子是微家人,微家得势,崔家怕是不好过,前后思量,决定先支持四公子,逼迫微家妥协,再转头支持六公子。 “万望公上和夫人节哀!”国尉公孟奄行难掩愤怒,瞪着微上治,瓮声道:“诸公子相继意外,怕是蕴藏阴谋!国法昭昭,不管凶手是谁,不管权势多大,公府定要严查,将凶手缚之以法,诛灭其族,为诸位公子报仇!” 看奄行若有所指,微上治赶紧反驳,“臣细查过了,二公子确是意外身亡。” 崔寔博出来言道:“二公子一案,臣也感觉疑点颇多!偏巧辕马被群蜂叮咬,偏巧绳子断裂,偏巧冲入马市,偏巧大批马匹前来交易,又偏巧所有的当事人都消失不见,公上,这也有太多的偏巧了吧!” 奄行盯着微上治,“为何这么多巧合,想必你最清楚吧!” 微上治听出挑衅之言,顿时恼火,“国尉,你掌管公府军队,三公子鸿祭只是去了趟军营,死的更是蹊跷,本官审案时,可曾说过你有问题?” 奄行针锋相对,言语更是不逊,“三公子自小跟着我历练,被我严密保护起来,他的死亡纯粹是场意外,万人瞩目下,军营将士皆可作证!” 微上治火气顿生,高声反驳道:“国尉,你保护的三公子是意外,本官审个案子怎么就有了这么多是非?难道本官还存心杀人不成?” 奄行怒视微上治,“本官可没外孙要争大位。” 微上治正要开口反驳,鸿湛经历失子之痛,正心烦意乱,听到两位重臣争吵,气的拍着床沿,“都给寡人闭嘴,若再这样,就赶快滚出去!” 见到国主勃然大怒,二人赶紧闭口不言,怨恨的看着对方。 崔寔博和缓的言道:“年初,先世子参加上元节晚宴,青铜宫灯落下,意外身亡,检查宫灯时,臣也在时刻守在那里,发现悬灯的横梁已经腐烂到不能支撑了,当时都当成意外。其实,现在来看,那也不是意外!” 程文约点头,“公上,三公子意外身亡案为了避嫌,由老臣负责审理。现在看来,绝不是意外,应该也是有预谋的暗杀。” 微上治的思路逐渐清晰,“先是五公子在皇领被毒箭所害,接着大公子死于铜灯下坠,然后三公子坠马而亡,现在又是二公子被乱马踩死,凶手隐藏幕后,浑水摸鱼,而这一切的目的,老臣看来,都是为了大位!按照顺序,登上大位的就该是四公子鸿泽了!公上,鸿泽此子,狼戾贼忍,暴虐阴狠,其母出身低贱,举止放浪,老臣斗胆进言,恳请公上捉拿鸿泽,严加审问,不日之下,便可真相大白!” 奄行高声反驳,“妄加揣测,胡乱攀连,老臣对大司理所言,不敢苟同!老臣来看,四公子就是有心,怕也无力!老臣执掌机枢多年,也有些忠心的手下,能悄无声息的除去三位公子,自认做不到如此天衣无缝!以四公子实力,公上认为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