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被群山淹没,如火的晚霞黯淡下去,阴影慢慢笼罩大地。 看着东方升起的弯月,王白林很是担忧,“天快黑了,耽误了半个多时辰了,死命倒能追上,可就算是追上,也累的不行,没劲打仗了。” 贺公许指着暮色下的高山轮廓,“那就是老鸹山,有条羊肠路,今晚月光亮堂,咱们直接翻过去向南走,在成武县城东面山谷等着,杀光这群狗娘养的。” 近两个时辰的翻山越岭,来到了成武县东面的山谷。距离天明尚早,众人不顾疲惫,赶紧设置路障陷阱,待事情完后,个个筋疲力尽。看着西天残月,便吃了最后的饱饭,躺下休息,半个时辰后,朦朦胧胧中,来了支官兵队伍。 西天残月正在落下,东方朝霞正喷薄欲出,看这日月齐天的景象,王白林忐忑不安,“公许,还记得卦象吗?老神仙说了,见到日月就是大凶之兆啊!” 屠公素指着山下正朝陷阱走在的皇领官军,着急的喊道,“这个你也信?老巫婆的话,顺口胡诌,怎能当真?再不进攻,就要错过军机了。” 这位高大豪爽的汉子,和贺公许一样,是王白林的外甥,有把子力气,作战很是勇猛,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冲锋,在士兵中很有威望,能服众,得人心。 “不行,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进攻!”王白林满脸杀气的命令众人,看着坐在那里生闷气的贺公许,安慰道:“这次听我的,以后听你的。” 屠公素很是气愤的上前,对王白林言道:“到了这时,还不动手?你要是不敢,你就给我百人,我去杀光他们,都是两个鼻孔一张嘴,谁怕谁!” 贺公许冷静下来,对屠公素言道:“舅舅是对的,这是天不助我!现在进攻,就算偷袭成功,也占不到多大便宜。太阳马上出来了,要是惊动了成武兵营,我们也是难逃一死,这里只有三百义军,成武那边有五百官兵那!” “哎!”小赖子也都心灰意冷的叹息,“这些畜生明显是来剿我们的!这一撤,怕以后就要亡命山里了,眼看就要到冬天了,日子难熬啊。” “撤吧!”见到士气低落,贺公许准备撤离。 “不行!”屠公素依然坚持,“你们先撤,我去会会他们。” 正在此时,大团云雾快速漫过老鸹山,朝这里飘来,很快就遮蔽了天空。云雾惊起无数老鸹,聒噪一片,见到这天降异象,众人都惊奇不已。 贺公许面露喜色,“老神仙说过,不见日月为大吉,这是大吉之兆啊!” 王白林想起此话,面露狂喜,“天助我也!”转头对屠公素言道:“你小子不是想一心为我们父老乡亲报仇吗,今天就看你的血胆了。” 贺公许对新任的三个小队长命令道:“洗刷耻辱,就在此战了,都随我来。” 辜明武正统领兵马,带着首级,满身疲惫,风尘仆仆而来。 看到对方已入圈套,贺公许稳住心神,低声命令道:“听我号令!” 官兵队伍大大咧咧的前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快到成武县城,马上就要回营了,这些耗子般的匪徒,还敢在这重兵集结的地方和他们作战。 贺公许大喊,“放!”隆隆声中,山坡上的横木冲着明武的马匹砸了过去。 辜明武没想到,竟敢有人偷袭,只听着山上轰轰而来的声音,却看不清敌人在哪里,不知来了多少人,看着要吞噬自己的浓雾,队伍慌乱起来。 横木掠过队伍,砸中几名士兵,这几人当场被砸死,明武赶忙从马上跳下去,顺势把千乘搂在身旁,看着滚木砸倒几个人,明武大喊:“列阵。” 滚石纷纷砸下,官兵慌忙躲闪,无法组织成有效的阵型。 “第一队,冲!”贺公许下达了短促有力的指令。 新任队长听到命令,心里也在打鼓,这不是打劫,是生死之战!当看到身后贺公许和他的督战队投来的冰冷目光,他知道该做什么了,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他娘的,横竖都是死,弟兄们,跟着我冲,死也死得像个爷们!” 明武大喊着命令士兵围绕自己集结,刚刚摆好阵仗,就见大雾中冲出来的大队匪徒嗷嗷叫着,呼啸而来。为首的匪徒红着眼睛,玩命的冲了下去,和官兵缠斗起来。虽然伤亡十多人,可匪徒并没有惯常那般退却,而是死命的冲击。 “第二队,第三队,绕道左翼。第四队,第五队,绕道右翼。”贺公许命令手下队伍兵分两路,侧翼攻击,气势豪迈的大喊,“所有人,随我前进!” 浓雾遮蔽了视线,明武搞不清形势,只听周围都是呐喊,四处都是匪徒,这些匪徒并不混乱,布阵颇有章法,作战十分凶猛,身边的手下不断倒地。 明悟有了一丝慌乱,暗暗思虑如何冲出重围,逃离这混乱的战场。 这时候,高大的队长领着手下,手持三四米的削尖木棍,悄悄绕到后面。 “冲,快,冲出去。”明武看了眼身边的千乘,本想一刀斩杀。可当看到目光中的娇弱,心突然软了下来。奋力冲击,可周边有太多的刀枪木棍。 斜地里,削尖的长木棍插入到侧肋,巨大的疼痛袭来,昏了过去。 “贺督军,现在做什么?”作战最勇猛的头领上前问道。 众人看着贺公许,目光中充满了拜服,他们没想到,自己这群草莽,竟能战胜训练有素的官兵!以往的他们,就是碰到小队官兵,都只能玩命逃避。 屠公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