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婆冷声言道:“顺天龙占据西北大城鄄邑,麾下也有十万人马,我们这些小架杆等你,是应该的,难不成,还让顺天龙等我们吗?” 白冰婆四十多岁了,肌肤白嫩,长得媚相,更有成熟韵味,穿着银狐裘,白羊皮裙,加上淡红绸裤,鹅黄风衣,在这些男人堆里尤为显眼。她本是殷实人家,家有独子在县中为吏,性格耿直,为人仗义,让县令找了个理由杀害。失去独子的白冰婆散尽家财,招募死士,揭竿而起,攻击县衙,杀死县令,报仇后就落草为寇,由于见惯生死,不愿被道德束缚,常招手下入帷幕,被人称作“血寡妇”。 刘致昺盯着白冰婆,嬉笑道:“怎么?白家妹子,还生哥哥的气?回头哥哥请你喝酒赔罪,我老营就在鄄邑,离这不远,明日我就高头大马把妹妹接过去。” 众人毫无顾忌的大笑,不时夹杂着荤话,白冰婆不以为然,坦然言道:“顺天龙,你不知道我是血寡妇吗?你要是不怕,就用大轿把我抬去,到时候,我这人,还有我的手下可都归了你,不过,咱们说好了,我不做妾,只做妻。” 刘致昺尴尬的笑了笑,“咱们的事,以后谈,今日说正事。” 邓天佑对王天宿言道:“大杆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我们是客军,承蒙大杠头给钱粮关照,我们是拥护大杆头的,有何事,大杆头尽管吩咐。” 邓天佑身材高大威猛,作战时,狂飙突进,迅猛切入,人称“撞天龙”。他出身望族,祖辈秘传净土宗义,拥有大量信徒。在大旱中,散尽家财,率民起事,鼎盛时有七八万人,势力不可小觑。他以身作则,和士兵同甘共苦,深得军心,队伍凝聚力很强。在皇领的围剿下,这支南部最大的浪荡军势力大损,被迫北上。 迟霸道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语气中透着嘲讽,“我说邓杆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里这么多兄弟那,可不都是大魔龙手下。我们没吃人家的粮,没拿了人家的钱,自然不能像你这么说话了,我们几个能有今天,那都是拿命搏来的。” 迟霸道体貌壮伟,三角眼看起来如同狼眼,很是阴毒。他做私盐买卖,勇猛任侠,手下兄弟被官府捉拿,本已缴纳赎金,官府却不放人,迟霸道大怒,领兵闯入县牢,救出兄弟,将衙门尽数屠杀。他是东元人,对皇领尤其凶残,经常屠众。凡是攻城时,城镇稍加抵抗,破城之后,必被屠城,被人称为“万人屠”。 邓天佑怒目圆睁,“万人屠,我们是借粮,吃人,我们实在做不出来。” 迟霸道无所谓的笑道:“信什么净土,到处和那些愚货讲什么守望相助,光明乐土。开宗立派,糊弄点钱粮女人得了,弄得自己都信,你可真是入了魔道,到头来作茧自缚。那么多的两脚羊,干嘛求别人要粮,别人的粮这么好吃?遍地的两脚羊,你不吃他们,将来他们也得饿死。大魔龙的名声怎么闯出来的,还不是人家将官兵生吞活剥,你弄得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家都虚伪,怎么当趟将?” 邓天佑脸色阴了下来,“我说万人屠,现在王大帅可是我们公认的大杆头,要是你认为他不够格,可以找个机会比划比划。” 迟霸道阴阴言道:“撞天龙,以后我会找你比划比划的。” 张士达瞪起眼来,看着冷眼不语的王天宿,“我说大魔龙,你这是准备摆什么宴,我们冲你是条汉子才来的,莫非你……想吞并我们?我告诉你,我们几个人也都有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是大杆头有什么想法,最好考虑清楚了。” 张士达父亲早死,母亲改嫁后成为妾室。他练武习拳,以侠义自诩,打过公门中人,只得出门避祸,却不想在路上被小股流民军抢劫,张士达抽刀砍翻小头目,匪军见其勇武,就拜他为首领,因为长着花斑胎记,人称“花斑虎”。 白冰婆也面色冷峻,逼视着王天宿,“大杆头,现在的官兵可是从四面八方过来了,你这么搞,大不了最后同归于尽,到头来谁也占不到便宜。” 苗方预站了起来,拔出腰刀,“王大杆头,有种你们就来。” 苗方预性如烈火,猎户装扮,他祖祖辈辈是猎户,平时在山中狩猎,手下多是猎户出身,常在沮洳山活动,偶尔会深入到帝高山劫掠。 盖破六看着要内讧,赶紧言道:“大家冷静,听大杆头说。” 大耳鼠盖破六脸小耳大,面孔细长,头发浅褐色,眼窝深,鼻梁高,须发重,看上去如同田鼠。他是大夏人,和禺支的战争中成为战俘,被贩卖到皇领,加入流浪军后,很快成为副手,随着首领被杀,他就接管这只流浪军,成为首领。 看着众人争吵,王天宿清了清嗓子,大声言道:“诸位。” 众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王天宿问道:“有没有胆量随我去攻打陶唐城?” “花斑虎”张士达面露不屑,挑衅的言道:“有什么不敢的?” 高世察高声言道:“陶唐城中屯着几十万担粮草,是为明年征剿我们的大军准备的,若能夺下此城,不但过冬的粮食有了,皇领明年剿匪的计划也泡汤了。” 听闻粮草,刘致昺来了兴趣,“大杆头,好气魄,这首个县城是你打下来的,这首个郡城,看来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我老刘生平最佩服英雄好汉,不过佩服的人不多,但对你是佩服的!只是,大魔龙,郡城打下来,这粮食怎么分?” 贺公许上前言道:“这个简单,看各部兵马,按攻城兵马多寡、杀敌数量和战死人数来分,谁出兵多,谁砍得头多,谁死的手下多,自然就多拿!” 白冰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