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无需考虑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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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走在路上,连风都是暖烘烘的。
唐希和徐苒苒约在一家美容院见面,去履行半年前一起打耳洞的承诺。
十八岁,仿佛一条线,划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往前走,成人世界迷人又危险。十八岁的女孩子,总是迫不及待,想要褪去青涩,去释放被校服禁锢了许久的美丽。
然而,走到美容院了,两人却又怂了起来。
“看起来好疼。”徐苒苒摸了摸耳朵,打退堂鼓的样子。
“不能怂,快进去。”唐希捏着徐苒苒的手腕,使劲往里推,自己却跟在徐苒苒身后,只要徐苒苒回头,她一定立马跟着放弃。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最终还是进去了。
美容院一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医生,带着口罩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谁先来?”
两人面如死灰地看着彼此,谁都不愿意第一个。
徐苒苒一咬牙,视死如归:“我先!”
唐希一脸敬意地对徐苒苒竖起了大拇指。真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徐苒苒,竟然如此勇敢。
“徐苒苒,你太牛了。”唐希躲在一旁,不敢直视,仿佛自己的耳朵也在跟着疼一样。
徐苒苒坐了过去,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和唐希闲聊了起来:“你真的打算去沙大吗?那我们岂不是以后很难见面了。”
徐苒苒考得很好,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河大。两人以后怕是要放假才能见面,现在提起来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哎是啊……”唐希感叹道,突然想起来之前约定打耳洞的原因,忍不住多嘴,“对了,章野考得怎么样?”
徐苒苒皱了眉。正好医生一针打进徐苒苒的耳垂,所以唐希不知道她是因为耳朵痛才皱眉,还是因为听到章野的名字而皱眉。
“他去了警校。”
“警校?那感觉还不错啊!”唐希有些惊讶。
“大专而已,不过还在河枝,”徐苒苒好似云淡风轻地回答,她打完了耳洞,从座位上起来,“轮到你啦。”
唐希充满恐惧地坐了过去,只觉得手心都在出汗。
医生给她的耳朵消了毒,用一个凉凉的东西点了点,然后一阵刺痛袭来,唐希“嗷”得一声叫了出来。
终于两边的耳朵都打完了,两人戴着纯银的耳钉走出了美容院,听医生的叮嘱,一个月都不能拿下来,而且必须戴纯银的,不然对伤口不好。
“你太厉害了吧,叫都不叫一声。”唐希摸着耳钉感叹道。两边的耳朵都有一丝微弱的疼痛感,不强烈,但也让人无法忽视。
“还好啦,别摸了,免得发炎。过会儿习惯了,就感觉不到疼了。”徐苒苒笑着打掉她的手,让她别摸了。
唐希瞄着徐苒苒的表情,小心试探:“你跟章野……后来有说过话吗?”
徐苒苒无奈地撅起了嘴巴,摇摇头。
“你还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喜欢,可能不喜欢。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可能渐渐就不喜欢了吧。” 徐苒苒让唐希不要摸耳朵,自己却伸手触碰了两下耳钉,耳钉的移动带来了点点刺痛。
最无忧无虑的暑假,在这微小的刺痛中,一天天地过去。
人生苦短,夏日悠长。有一些蒸发了的暑气,混着夏风的气味,印刻在记忆里。让人在多年后的某个夏日,感受到这暑气,青春回忆就裹挟着刺痛,扑面而来。
那一颗纯银耳钉,终究在拥有了繁复多样的耳饰后,永久封存在粉色印花的首饰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