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边下车。艾德里安原本是打算拉住他的,手伸出来,快要在碰到的时候,停顿了一瞬间。
只是一瞬间,就没有抓住。
“哥?”Evan(埃文)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还没收回的手。
艾德里安只是微微叹气:“我原本以为他是想见我的。”
“不过见了也没用。”他惯用的是英语和法语,中文很少用。
后悔吗?
其实也不后悔。
至少现在都活着。
艾德里安和埃文换了位置,驱车到新云资本,叶氏的产业,专做外资业务的投资公司。
艾德里安在停车场等着埃文谈工作。投资对他来说只是幌子,他不是为了这事情来的。
林昭宇打车到了一家酒店,谢林洲早早在酒店楼下等他,替他付了车费。
付完还不忘调侃:“真怀念你为我豪掷一点二亿的时候,现在你想拿出一百二十块钱都费劲。”
他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消费的每一笔都会被监控,后续又是麻烦不断。
“我付了,我妈马上就会来找你。”林昭宇摘下口罩,“我想喝水。”
他带着他走到房间,忙着给他倒水:“换季压力这么大?病得也太快了吧。”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林昭宇没接玩笑话,认真问了问题。
老实说,他觉得谢林洲会来,但是不觉得会来这么早,或者说,这么着急。
原本他觉得是这件事情的舆论压力太大了,现在看了,昨天绝对不是艾德里安入境的第一天。
“有段时间了,绮丽珠宝品牌会之后,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他知道瞒不住。
原因太简单了。
即便沈华婷不是公众人物,艾德里安也会很快知道。
因为绮丽珠宝的黎琮,是他的朋友。
他就是因为艾德里安才认识的黎琮。
所以,总会有人告诉他的,只要想见,总能见到的。
他一口气喝了一整杯,谢林洲端着水壶给他续上:“他找你干什么?”
“叫我看在和他过命交情的份上,告诉他你还愿不愿意见到他。”
“过命的交情?过谁的命?我的?”他冷笑,不知道在笑谁。
谢林洲又给他把水续上才坐下:“不然呢,还能过谁的。挺荒谬的,他说我对他那么大成见说明你还爱他,我当时就无语了。”
“他说的对。”林昭宇点头,“我确实想见他。”
“你这样我很难做啊。”谢林洲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没关系,双标是人类的本质。
谢林洲思索半分钟:“要出国吗?我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当时不也在吗?”他指的是他差点被杀的那天,“有点不甘心而已。”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干嘛突然要见他?”
“半年前吧,婉瑛的毕业演出,当时舞台的灯掉下来了,砸到了钢琴,伴奏没了,婉瑛不愿意中途结束演出,观众席上的苏世恒直接站起来小提琴伴奏了。”演出虽然出现了错乱,但也是临场发挥的优秀事迹。
林昭宇那个时候是家长代表,他看到苏世恒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认识的小孩,Troy Deland(特洛伊 戴兰德),是Adrian Fries(艾德里安弗里斯)唯一的小提琴学生。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
一旦他站起来,吸引了目光,只会被认出来。
他低调地看完了整场演出,婉瑛结束表演,苏世恒也进了后台。
他们两个聊了几句,林婉瑛自我介绍还有感谢,苏世恒这个名字只是苏家给他取得名字,他使用的名字从来都是Troy Deland。
那时候苏世恒说:“这么巧,我老师的爱人也姓林。”
“小提琴演奏家吗?是哪位老师?”林婉瑛只是顺口问。
苏世恒说:“不是,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用的琴就是他的,他已经不演奏了。”
他就在角落听着,明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毫不了解。比如他不知道苏家的混血小儿子是Troy,Troy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生是林昭宇的妹妹。
他也不知道他所谓的老师的爱人,在角落里面看着,听着。
不过是信息差罢了。
他看见了,听见了,那一瞬间的情绪太痛了。
他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从那天开始,多了一个想法。
其实,Adrian是有很多选择的,如果喜欢的不是他,现在应该还在舞台上演奏。
演奏小提琴是闪闪发光的。
他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留学时候的演奏会。
Adrian的独奏。
他穿着白色的长袍,头上带着金色的橄榄叶头冠,浅金色的头发,偶尔会随着演奏飞舞,翡翠色的眼睛明明没有太多的情绪,眼神流转的时候仿佛有着万般情愫。
他是闪闪发光的。
一直都是。
优越的出身,擅长的乐器,多样的爱好,上等的皮囊,坦诚的真心。他什么都好,样样都好。
也偏偏是因为拥有的太多,遭人嫉妒,又偏偏是因为真心实意,一次又一次因为真心放弃其他的东西,以至于最后几乎是没得选了。
他以为,分开之后,两个人都能过上最开始没有遇见时候的日子。
那个时候没有爱情,但也是不错的日子。也许还能站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