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杀人罢了。”冯清玄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会让季木木这三言两语就去找那些人的麻烦,惹到他们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成年人还是要做选择的,冯叔叔。”
季木木将一沓照片扔在冯清玄面前,表情嘲讽笃定他终将会妥协,转身离开这黑漆漆潮湿的巷子。
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张照片,粘上污垢变得潮湿肮脏,与之相反照片里的灿烂笑容,在残破昏黄的路灯下是唯一的干净和美好。
巷子阴冷死寂,冯清玄诡趴在地紧紧把照片抱在怀里,神情疯狂大声嚎哭,凄厉像地狱最底层受难的鬼魂。
冯清玄没有退路,他真的很后悔当年为了利益设计陷害自己的恩师,他也没想到最后会把季洵害得家破人亡,看着照片里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只能按照她给出的选择去做。
烈日刺目,一辆医疗警车从华城监狱开往市区方向,轮胎疾速碾过高温水泥地,喧嚣掀起尘石弹落在地上。
汤志宏身穿监狱服闭目养神靠坐在医疗警车里,听着车轮声划过地面逐渐远离华城监狱,车内隔着铁栏外有警察监守。
红灯停车刚稳,汤志宏慢慢张开锐利的双眼,他废了很大的代价收买上头的人,利用重度乙肝传染就医外保才能出监狱,在医院也会面临监控,但是能出来取保就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后期他会慢慢脱身,现在自己深陷监狱,汤家也破败,可汤志宏却不怕现在的颓败,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绿灯起,医疗警车油门起步,猛然侧正面冲出一辆车速极冲的红色大卡车,直闯红灯以凶猛的架势目标明确地撞上医疗警车,瞬间医疗车被撞翻滚在地上两圈才倒下停止,损坏极为惨烈,车头滋滋火花瞬间冒出黑灰浓烟。
医疗车撞翻的位置?在偏僻的十字路口,汤志宏被撞倒在车窗碎玻璃上,内脏剧痛呕出了一大口血,颤颤巍巍要从瘫在地上的破窗爬出。
一身黑衣的男人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站在汤志宏跟前,汤志宏顺着这人的鞋子往上看,男人背光的身影下只看见一副厚框反光镜片的眼镜,接着黑衣男人猝然举起一根铁棍狠狠砸在他身上,汤志宏脑袋剧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一桶冰冷的水泼在汤志宏身上,被麻绳绑得不能动弹的身体原地弹起,跟被电击的死鱼一样。
汤志宏满身湿透艰涩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厚框眼镜的黑衣男人是谁时,震怒大口破骂。
“你他妈的,冯清玄你竟敢绑老子!我看你是打算不要命了!你个死贱种......”威胁的脏话还没说出,冯清玄再次一棍子用力砸在汤志宏身上。
冯清玄狰狞的危险表情彻底镇住汤志宏,他被打得眼冒金星,即便恼怒却不敢再轻易开骂。
冯清玄瞧着被打老实的汤志宏,毫不留情踹他一脚,讽刺他一句窝囊废,以前汤志宏在自己面前不是挺耀武扬威的吗,现在被打了几棍就他妈的变老实了。
“知道这是哪吗?”冯清玄用力扯住汤志宏的衣领,阴狠的眼睛刮着他,“陈国誉公司的顶楼。”
汤志宏怕极了冯清玄这时候的疯魔,先是开车撞他现在又在陈国誉的顶楼,他不会想把自己推下楼吧!汤志宏腿抖心颤,他强自镇定假意安抚冯清玄,扯着脸上的伤口笑的真诚说,“冯老弟啊,你带我到这是做什么,先把绳子解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你看成不?”
冯清玄面上淡淡笑了起来,正当汤志宏以为说服成功,也跟着高兴时,冯清玄毫无征兆按着汤志宏的头狠狠撞在粗糙的墙上,一下一下骨头和砖墙的碰撞,汤志宏意识不清满脸的血一直顺流到脖子,嘶喊都喊不出声。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想要你去死,你他妈的居然敢出卖我,当年那些事你们干得最欢了,怎么,现在出事了就把所有的屎盆子扣我身上,你们害得我今天这样的下场,老婆带孩子跑了,我付出那么多年的名利也没了,你们想轻飘飘踩着我过去!没有这样的道理,老子今天把你从陈国誉那狗东西的公司顶楼推下去,摔死在他公司大门口,让他脱不了干系,大家都别想好过!”
嘭!天台的铁闸门被人爆破,警察们手持着枪动作敏捷进入天台,堵住了冯清玄的逃生之路。
这么多的警察让冯清玄惊恐慌张,扯起汤志宏往顶楼边缘上站,风呼啸狂猎地吹的衣服画画作响,没有护栏保护措施,随时都有掉下楼的生命危险。
冯清玄掏出一把锋利的折叠刀抵住汤志宏的脖子,威胁大声喊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立刻捅死他扔下楼。”
汤志宏睁着血糊了满脸的眼睛看了眼脚下,几十楼的高度深渊让他瞬间吓到腿软。
求生的本能让他抬起手要夺刀,两人在天台扭打一起,受伤的汤志宏还是敌不过癫狂的冯清玄,胸口挨了一刀,血当场喷涌溅在冯清玄脸上和地上。
冯清玄杀红了眼,要落下第二刀在汤志宏脖子上,阻击手的一声枪声瞬间击中冯清玄的太阳穴,就地被击毙。
汤志宏筋疲力尽又胸口中刀,冯清玄倒下的身体把他撞倒后仰,两人重重坠下楼,还有一线生机的汤志宏在坠楼时,不幸整个人拦腰砸在其中一层推开的窗户上,掉在救生垫时,伤势过重,当场死亡。
大厦楼下乱成一片,警笛声救护车声,记者争先报道声,人群里有人发出恐惧尖叫声。
无一不在诉说,这场坠楼的生死仇杀局,暂时落下了帷幕。
人群远处,楼宇暗处,季木木神色平静看着这一幕,应该是兴奋的,内心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为了复仇,她的手,终究还是沾了血。
沈复从身后将季木木拥进怀里,冷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住她,干燥的手心捂住季木木的眼睛,“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