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颇有些云里雾里,这“动手”二字却是再清楚不过,如今兵器虽被缴,可手里功夫仍不可小觑,当下摆开了架势。
李相夷却一眼也未瞧这两人,他此时也直起身来,敛了笑意,只盯着孟九,也一字一句道:“我还是那句话,剑虽是好剑,可杀气太盛,小孩子不该用它。”
他瞧着孟九,又缓和了些口气:“你若肯跟我们走,我定新寻一把好剑与你。”
孟九听在耳中,几乎要大笑出声来,好吧好吧,枉她方才思来想去,又出言试探,揣度其心思,以为这家伙心思深沉,不想他竟是个傻子!哈,他欲劝她投首?他还要送她一柄新剑?他要叫个刺客放下屠刀?他道自己是谁?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孟九这般作想着,口中却迟疑道:“跟你走?我不能走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不会的。。。”
李相夷直追问道:“你说的是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隶属何方势力?”
孟九面带惧色,似是挣扎般开口:“便是那,是那。。。”
李相夷凝神欲听,孟九身后二人也是面色大变,只以为孟九将要叛变,却忽听得孟九轻喝到:“就是现在”
旋即灯灭,堂下即刻漆黑一片。
灯烛甫一熄灭孟九便直接将长凳掀了向那李相夷甩去。
兄弟两个虽有犹疑,但一见灯灭,身子便不用过脑便往往楼梯角落一躲。这也是他二人这许多年来经验之谈。须知便是夜视再好的人,自亮出往暗处也需缓上一缓,这毫厘之间可能就会没了性命,是以遇此情形当先于安全处避个风头,待目能视物,再作计较。
那李相夷却显然没这顾及,听得面前风声袭来,长剑直直劈去,只听得一声轻响,真如切豆腐般,长凳已然劈开成两半。
“小鬼,只这点本事么”,李相夷停剑缓步上前,沉声道,“冥顽不灵,真该好好教训。”
复又提剑直指另一边:“二位‘长辈’既不愿主动随我们走,便还是。。。。”说着便面色突变,“你是。。。何时。。。”
孟九慢条斯理地转身瞧他:“大哥哥,我晓得你是有大本事的人,那饭菜中的一点迷药自是不能奈你何,是以方才给你用了些好东西,我也只得那么点罢了”,说罢又摇头叹道:“大哥哥,我前头说的可是真的,我们着实不愿与你为难呐。你瞧,这药也不过能阻滞气血,带的气海运转不畅罢了。你方才一番活动激起这药效,待过了便也没什么啦。只是眼下你这十成功力也只得七成,我们又何必在此苦斗呢,你瞧,你这些门人一个个睡得不省人事,纵你叫我们走脱了也不会有人寻你的不是,不若睁只眼闭只眼,如何?”
李相夷怒极反笑,他素来性子极暴烈,今日不过瞧这小丫头片子年纪甚小,恐是受人摆布利用方与那两个危险人物混在一处,有心放她一马,教她迷途知返,却被结结实实摆了一道,这叫他如何再忍,若继续容她只怕不日江湖之上便要横空出世个小妖女,当即恨声道:“对付你们几个,也用的着七成功力么。”
说话间一剑便已横来,气势凌厉,剑影纷飞之处较之前与那兄弟二人缠斗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见孟九也不躲闪,举剑斜斜一格,并不硬抗这剑气,反而借势跃于柜房之上,提起酒坛就朝他掷去,被他一一闪开落于地上,劈里啪啦一阵好大的动静。
这静夜里弄出这样大的响动,纵然知晓此时并不会有人被惊扰得到,李相夷也不由惊疑几分,这酒坛于他是半点用也没有的,这小鬼必然也晓得,那她这一番动作又是为何?难道真只是急得随手扔来吗?可眼下她那边分明有三人,已成合围之势,三人合力未必不能与他斗上一斗,不至于到此地步啊。
李相夷这边正自思索,却听得楼上两声响动,两个人影翻身而下,却正是乔婉娩和那紫衣青年,两人一落地,瞧眼前这情形很是茫然,李相夷见这二人也有些发懵。
乔婉娩一抬头瞧见孟九,讶异道:“阿九,这是做什么?”话音未落李相夷和那紫衣人齐齐色变,欲要上前却已阻拦不及。
孟九飞扑而下,须臾间短剑便已横在乔婉娩颈上,她这年纪,个头比乔婉娩还还矮上一个头不止,剑横颈间瞧着颇有些吃力,简直有些可笑。
可李相夷两人却笑不出来,这也难怪,一道青光横于心上人颈侧,任是谁也笑不出来。
乔婉娩犹自不可置信:“阿九,你这是做什么,你年纪轻轻,休要做些傻事!”
孟九笑了,这笑却比前头畅快多了:“乔姐姐,着实对不住你,这一路上全凭你帮我方才得了庇护,眼下却要借你性命做个交换,你心底这样好,便送佛送到西,再帮我这一次吧。”
乔婉娩面色惨淡,犹自不信自己信错了人,那紫衣人已按捺不住,恨声道:“你待如何?”
孟九收了笑意,也不答话,冲一侧喊道:“你们两个装什么死,还不来帮忙!”
那兄弟两个今日叫孟九带的心情波折起伏,直上直下,已然有些昏头转向,听孟九这话下意识便应了,经过李相夷二人时更是暗中蓄力,不敢放松,面对着二人一步步退至孟九身侧,孟九小心将乔婉娩挟着交于那兄长,期间李相夷趁机一剑刺来,却叫那紫衣人架住。
李相夷怒道:“你疯了么。”便举剑欲再刺。
紫衣人寸步不让:“你才疯了,阿娩在他们手里!”
“我正是要救阿娩!”
“你拿什么保她绝无闪失!”
李相夷喘着粗气,咬牙不答。
这话他确实答不了,前头救那僧人时,他未尽全力,也并未想到什么闪失,他自信一剑击出便会是他要的结果。
可如今,如今被人剑横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