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my·gosh.
“哪有人早饭吃喜久福的啊,又凉又腻。”
我叹息一声,摆摆手表示认输:“我去煮点别的东西吧。你吃完就得回去哦,还有,严禁挑食!”
总感觉有种被野猫挠伤愤怒地打完疫苗后又因为对方嗲里嗲气地两声咪咪叫而心甘情愿奉上小鱼干的既视感,在犬派看来恐怕相当可悲吧……
是的,猫派就是这样一种毫无尊严的存在啊!
——啊,不是说五条悟哦,毕竟他又不是小猫咪。再敢有下次我一定会用爱的铁拳痛揍他一顿的。
我从冰箱里取出前两天包的虾肉馄饨,调好汤底后,趁着烧水的空档掏出手机大致翻了一下。
前天晚上的信息是在讨论电影——嗯,果然基本全在剧透呢,没什么看的必要,直接划掉。
昨天下午……一上来是在吐槽休息日被迫出差的事情,地方是……名取?难怪买了喜久福,毕竟名取紧挨着仙台。
可能是隔那么久也没收到一条已读,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开始百般试探起来。见试探完全没有效果,就直接开始卖着萌花式道歉了,其中表情包颜文字占了极大篇幅,从含泪到大哭等不同程度的一应俱全,简直可以做个哭哭表情包集锦了。
在我跟王美丽吃晚饭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名取,絮絮叨叨扯了一大通有关任务的事情后还不忘发了一张委屈的自拍。你别说,那头远超人群、矗立在寒风中的白毛看上去确实有点萧瑟。
后面大概是去忙了吧,就没再吱声了。
讲真,粗略翻完一遍后,我不由为这个人的耐心跟执着——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厚脸皮跟烦人——程度感到折服。
反正我是做不到在完全没得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坚持发那么多信息,我觉得绝大部分人都办不到吧?哪怕是为了道歉也不行,毕竟又不是在做舔狗……
——不是,我没有在内涵他是舔狗的意思,你们不要乱想啊!!而且按他那个性格怎么可能会做舔狗?简直OOC得令人发指好吗!!!
所以说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啊……我真的只是对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生了点小气而已,这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无论是我还是他。
就这样糊弄过去真的可以吗?果然还是道歉比较好吧?
我把盛着热腾腾的馄饨的碗端到餐桌上,因为没听到动静而扭头看了眼,就发现五条悟一动不动地歪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
说起来他是怎么买到喜久福的?工作完成以后店都关门了吧?而且回来的也这么早……等等、他该不会其实昨天晚上根本没怎么睡吧?
糟糕,突然觉得良心好痛。
我蹲在沙发跟前,撑着下巴看着五条悟难得安静下来、并且因为这份静谧而显得格外精致的脸庞,一时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叫醒他的纠结之中。
他那两排纯白的睫毛纤长而浓密,看上去好像蝴蝶的羽翼一般,在眼睑处投下两片阴影。
无端的,我感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不少,转眼间就剧烈得宛如刚刚结束了长跑似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地狠狠敲击着耳膜,传递出的信息里是铺天盖地的两个字:不妙!
我猛地站起身来,快步逃进了卫生间。合上门后往镜子里一看,果不其然,那张满是茫然的脸已经红透了。
不会吧……
我捧着冷水往脸上抹了好几把,才总算让那恼人的热度降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五条悟居然已经自己醒过来了,此时正懒散地坐在桌边吃饭。
见我过来,他咬着勺子弯起眉眼笑了:“很好吃哦。”
——冷静啊我!不准脸红!不准脸红!不准脸红!重要的事说三遍!
“是吗,谢谢夸奖。”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躲闪的眼神,装作正常地回答完后,眼观鼻鼻观心,坐下来无比专注地吃起了馄饨。
坐在对面的人明明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吃东西的速度却异常快,早早就放下了勺子,然后撑着下巴盯着我看。
——看我干嘛?!既然生在这个年代就给我低下头看手机啊混蛋!
我无声咆哮着,面上维持着冷静——虽然其实内心已经急得快连勺子都不会拿了——埋头吃饭,只留给他一个头顶,一边自我催眠:我不是脸红,这都是因为馄饨太烫被热的。
好在吃过饭五条悟就起身告辞了,还挺自觉。
送走他以后,我看着茶几上拆开的喜久福——我煮馄饨时候他拆开的,伴手礼还没送出去呢自己就先吃了一半,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婶儿的人吗?——忍不住把脸埋进手掌心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好像、大概、也许是喜欢上他了。
至于这种心情具体是何时何地因何开始的,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唯一清楚的就是——我完蛋了。
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一个甜党啊?!
我满心郁闷地咬了一口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喜久福。
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个的,在仙台上学时候偶尔会去买,尤其冻过以后再夹在吐司里煎一下,味道真的超棒。或者直接冻一下吃,口感很像雪见大福——等一下,说起雪见大福的话……雪见不就是我么?!
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食之无味地嚼着甜点,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由长叹出一口气。
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