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常见的发冠,而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一身服饰,泰宜的脸上只涂了一点色粉,搭配着有些硬朗的画眉,她的身材本就比寻常女子要高挑和丰腴一些,撑起男装来真有几分英气,与他站着,若非那个面遮,倒真以为是两个男子并排而站。
焕王夸赞,“真的很好看。”
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杨婉妗侧过了脸,却发现焕王的手上没有拿着一直常见的那把玉扇,“今日你没拿扇子。”
“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何冬日都要拿着一把扇子,我没好意思回答,就是为了好看而已。”焕王干笑两声,“天气寒凉,这种没用武之地的东西就无需随身携带了。”
杨婉妗抿唇,“其实是挺好看的。”
“……”焕王愣了一会,最终从对方嘴角的笑意确认了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像吃了一口蜜糖似的,他歪着头,看到对方脸颊上那淡淡的红晕,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泰宜……”
“好了。”杨婉妗向外小小地撤了一步,避开了因对方靠近有些“危险”的距离,“出发吧。”
“公主。”梅儿出声,拉住了公主的手,“今日是府中的采买的日子,梅儿怕是不能与公主一同前去了。”
杨婉妗皱眉,太阳仿佛瞬时被乌云遮了一小半,“那些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自从梅儿在她的身边,只要出了房门,对方永远都会在自己的身侧。
梅儿也有些无奈,“这件事一直是婢子在做的,虽不是什么难事,但府中的收支之事一时间也难拜托到可靠之人。”她向杨婉妗扬起笑脸,“婢子采买完,便在府中等着公主,而且……”
凑到杨婉妗的耳边,梅儿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眼睛一直在另外两人的身上来回着。
“你这……”杨婉妗看到有些疑惑的焕王,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她娇嗔地盯了梅儿一眼,“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梅儿有恃无恐,她向焕王盈盈一拜,“那今日,就拜托焕王殿下照顾好我们公主了,梅儿先在此谢过了。”
就这样,梅儿送两人上了马车,站在公主府的门口,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直至马车消失,她还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
马车上,杨婉妗才知道,这焕王殿下今日居然是要带她射箭,说起来,自从他知道自己曾习武后,就一直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
“大约是四年前吧,当时有位大夫来到府上,说可以治我的体弱之症,方法就是让我拜他为师,与他学武,我的身体之状从小到大并未有意向外宣扬过,所以父皇认为此人是有些神力的,并应允了他,后来我被送到了京城外的一处山庄,就是在那里与那位大夫修习武术三年,对外说是治病修养,不过这也是事实。”
焕王自是惊讶,“三年习武便能有如此水平,想来不仅是泰宜是习武之才,那位大夫也是真有神通之能。”那日泰宜的一招飞筷伤人,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几日观察,虽有梅儿一直在旁服侍,但泰宜的步伐沉稳坚定,比起女子的摇曳多姿,更似那些常年操练的兵卒将士的状态。
想起那位面容年轻却一年到头都冷冰冰,表情变化比自己还要少的师傅,杨婉妗摇摇头,“他曾经和我说过,我的顽疾是天生,不可改,习武能帮我改善,却不能根治,人世间也无法能够根治它,而且三年的这个水平,也已是我的极限,此生即便再继续习武,也不会有何精进。”她至今都在想,是不是就因为师傅这种抵着别人痛处且毫不转弯的说话方式,所以他才能三年都可以不和她以外的人说话也活得很好。
“听起来,泰宜的师傅非寻常人,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得见。”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某一日,师傅没有留下半句话,更没有一丝预兆,她去找人时,房间里面空荡荡的,连同人消失的,还有对方本来就不多的随身物品, “想派人去找,可连他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都不知道。”
说起来,她连师傅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卖糖葫芦!甜甜好吃的糖葫芦!卖糖葫芦……”小贩的声音透过马车的间隙传进来。
焕王拍了拍马车壁,“停车!”
马车闻声而停,杨婉妗看着准备下车的人,“怎么了,到了?”听周围的动静,也不像是能射箭的地方。
焕王跳下车,“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串糖葫芦,很快就回来。”
“诶!”
车帘已经重新落了下去,杨婉妗打开车窗,探出头,虽然焕王叫停的很迅速,但还是还是与小贩拉开了一下差距,她没有吃过那种红彤彤的食物,也无法从糖葫芦三个字中想象不出它的味道,当时看着那俊秀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脸认真有有些犹豫地挑选着,她觉得那东西或许会和桃子一样好吃。
“驾!驾!驾!”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乘风而来,她看向更远的地方,几匹马在路上疾驰着,虽是跑着,但还不到很快的速度,周围的行人还有让道的时间。马匹带着人,她看不清容貌,不过几人的穿着,像是军中的兵卒或是武将。
“球球,球球……”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杨婉妗的思绪,从眼角的余光中,一个彩色的绣球滚到了路上。她转过头,一个小孩,脸蛋红扑扑地,双手伸着,步子摇摇晃晃地追着球。
“小孩!”
杨婉妗极力地扭头四处张望,没有看到男孩的父母,而那娃娃也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像是响在耳侧,她一手扒着窗沿,另一只手把窗开到最大,没有转头去看看彼此之间的距离的犹余,全身肌肉发力。
“吁!”
“泰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