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摘掉遮光的鸭舌帽，露出一张白净清冷脸蛋，扎了一天的低马尾变得松垮，脸侧垂落几缕发丝，风吹着轻轻晃动，她眉眼带着淡淡疲倦，整个人气质多了几分温和。
“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没关系。”
沈南意笑着比了个手势，“OK，谢谢姜导。”
姜松月笑笑。
离开剧组去取车时，姜松月发现路边停了一辆车。天色越来越暗，快彻底沉入黑夜。从姜松月角度，只能看到那辆车车尾跟侧身，黑色迈巴赫停在树下，吸引注意力的却是搭在车窗外的一只手，衣料一抹白，那只手骨节分明，夹了一根燃了半截的烟，正在抖落烟灰，格外显眼。
不一会儿，那只手收回去，车窗缓缓合上瞬间，姜松月视线跟着收回，目不斜视往停车方向走。
车内，副驾驶座的周商亭看了眼手机，不知道谁发来的消息。
正回着消息，司机突然说：“姜小姐走过去了。”
周商亭手上动作一顿，抬眸，就看见前方路上一道清瘦背影。
“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好不容易蹲到了。”司机语气诚恳。
眼看那道背影即将消失，周商亭一直没说话。
“不用，走吧。”
*
回到租住酒店，姜松月躺沙发休息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突然降温导致有点感冒，总感觉没精神，干一会活就没劲。
她瞥了眼落地窗外，一片漆黑，华灯初上。肚子发出“咕”的一声提醒，想起还没吃饭，姜松月拿起手机，刚点开外卖软件，门铃响了。
她起身去开门，沈南意笑吟吟站在门口。
“小意，找我有事吗？”
沈南意不好意思笑笑，看着挺精神的，“没什么姜导，就是明天我杀完青就走了，要不要待会一起出去吃个饭？”
片场相处三个月，姜松月跟她关系还不错，约饭讨论剧本是常事。
“正好我也饿了，我先换身衣服，你在里面坐会。”
“好的。”
两人选了附近一家火锅店，店里生意不错，客人络绎不绝，香气闻着让人食欲大开。
等菜间隙，姜松月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何制片的消息。
何制片：【松月，最近有没有空？】
姜松月：【最近快忙完了，有事吗何制片？】
何制片隔了一会才回：【确实有点事，需要你帮一下。】
姜松月：【您请说。】
何制片跟姜松月关系还不错。去年有部电影，因为她爸插手导致资金链断裂，差点半路收场，还是何制片重新给她拉了投资。
何制片：【听说你跟SY影业的周少关系还不错？】
姜松月微顿，周商亭吗？
好像是他的公司。
周家产业涉及广泛，近些年进攻影视行业，成立的sy影业由周商亭管理，虽说是公子哥，短短一两年便有许多优秀导演入驻旗下，打造出好几部口碑电影。
姜松月不知道何制片从哪听来的传闻。
她如实回答：【见过一两面】
何制片：【那我这个忙你帮不上了】
姜松月迟疑两秒：【什么忙您还没说，只要不是特别棘手的，我可以试一下。】
打完一行字，姜松月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夸下了海口。
这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姜松月暂时把手机搁在一边。等再拿起时，看见何制片发来的消息，犹豫一秒，她回了个“好”过去。
吃了没多久，姜松月手机响。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跟沈南意说出去一趟。
电话是姜松月父亲姜正打来的。两父女关系不怎么好，平常很少联系。
姜松月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又好像没听，偶尔才应两句。
夜晚气温低，晚风夹杂凉意，路上行人匆匆，街道一如既往热闹。姜松月静静望着街对面，走马观花扫过周围景象。
对面有家酒吧，霓虹灯招牌logo闪烁，格外引人注目。她目光定在那停了一会。
直到姜正电话挂了，姜松月正打算收回视线，余光瞥见一抹人影。
酒吧附近站着那个男人，白衬衣黑裤，皮肤冷白，人很清瘦，在打电话，模样挺懒散的。
光线不是很亮，他的脸看不太清，不过即使隔着远，依稀可以看出优越的五官轮廓。
姜松月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秒。
没多久，他身边出现一个高瘦女生，在找他搭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抬眸朝街对面望了眼。
喧嚣的夜晚，马路鸣笛声不断，这时，几辆车流从中穿过。视线被隔断后，周商亭眨了下眼睛，目光微闪，等到重新聚焦，原地早就不见女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