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
“回元帅,他自从昨晚醒来就开始胡言乱语,小人打他一顿,他能老实一会儿,但过不久就又开始了。小人不敢妄自定夺,于是一早便派人去禀报了元帅。”
“元帅,怎么办?要不直接杀了他?”
庞涓摇摇头:“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样吧,你们今天先看住他,随时派人来向我报告!”
夜晚,元帅府中。
“孙伯灵今天怎么样?”
“回禀元帅,他一整天除了昏睡,就是胡言乱语,看守给他送牢饭,他却都打翻了,硬说是毒药,转身却把地上的干草往嘴里送。看守被他闹得没办法,打了他好几顿,现在他总算是老实了,躺下睡了,估计是被打怕了。”
庞涓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我再去看看他。”
牢房中,孙伯灵蜷缩在草堆上睡着。庞涓蹲在他身边:“孙兄…”
孙伯灵慢慢睁开眼:“你是谁?”
“孙兄,不认识师弟了?”
孙伯灵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你不是我师弟,我师弟在河边等我摸鱼呢,我得赶快过去。”说着便挣扎着起身往外爬去。
庞涓拦住他:“孙兄,你看你被打得这一身伤,你要是给我写一部孙子兵法,我就带你去治伤,还让人治好你的腿,怎么样?”
孙伯灵奋力推开他往前爬着:“你别拦着我,我师弟等着我呢,让他等久了,感染了风寒,师父要责罚我的。”
庞涓抓住他的手,厉声说:“孙伯灵,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孙伯灵愣愣地看着他,随即笑了出来:“你有鱼啊?那早说啊,我去叫我师弟回来,我们煮鱼吃!”说着使劲抓着庞涓的手:“给我鱼,给我鱼!”
庞涓用力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元帅,怎么办?”随从问道。
“都说疯子手劲大,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庞涓甩了甩被按出了指印的手,“不用理会他,只看着他不要闹事就行。”说着向外走去。
走到牢房门口,庞涓转身,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全身是伤的孙伯灵。
师兄就算是疯了,也还惦记着带他去摸鱼…
一瞬间,他心里掠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快感取代。
师兄,我终于赢了,这一次,你再也没有胜过我的机会了。
三天后的清晨。
“元帅!元帅!”衣衫不整的看守跑进元帅府。
“大胆!元帅府是你能闯进来的?”随从刚要把看守拉下去,庞涓制止了他们:“出什么事了?”
“报告元帅,小人奉命看守孙伯灵,昨晚给他送饭的时候,小人刚打开门,他竟发了狂,大叫着往外爬,小人试图拦住他,可谁知那个疯子竟这么大力气,把小人打晕了,爬了出去…小人无能,请元帅责罚!”看守磕头如捣蒜。
庞涓勃然大怒,上前一脚把看守踢倒在地:“废物!连个瘸子都看不住,还能让他跑了?”
随从上前拦住他:“元帅息怒,事已至此,还是快想办法吧。”说着转身对看守说:“糊涂东西!要不是看你平时还算忠厚,非砍了你的头不可!”
庞涓看了看守一眼,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也是被打晕了,没办法。起来,带我们去把孙伯灵追回来吧。”
一行人在牢房附近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看守小心翼翼地对庞涓说:“元帅,我昨晚听他一直说什么‘摸鱼’,牢房后面有条河,要不去河边找找?”
庞涓点点头,一行人又往河边走去。找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人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庞涓走过去,看到一堆沾满了血迹和污物的破烂衣服。
“这是孙伯灵的衣服!”看守惊叫道。
庞涓看了看河边的草,的确有人爬过的痕迹。再看看河里,一片平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来,他真的下河了。只是他一个残废,动也动不了,多半是溺死在河里了。”随从说道。
庞涓站在河边,沉默了良久。
“把那衣服拿去埋了吧。”他对随从说。
前夜,大梁城外的一片密林里。禽滑藏在树丛中,向外观望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渐行渐近,走到禽滑前面,停了下来。
钟离春从马上下来,随着禽滑走进树丛,找到事先藏好的马车,上去,解开绑在身上的布条,把背上的孙伯灵放在了马车里。
“孙先生,你怎么样了?”
孙伯灵喘了口气,说道:“没事…我们快走吧,不然庞涓要追来了。”
钟离春看着虚弱不堪的孙伯灵,心里实在不忍。路上,他跟她简短地说了他如何装疯让庞涓对他放松警惕,只是即使他不说,看他脸上身上新添的一道道伤痕,她也能猜出来,这三天他经历了何等非人的折磨…“我临走的时候吩咐看守,假扮出被打昏了的样子,等到天亮了再去禀报庞涓,所以我们还有点时间。你这一身的伤,一路颠簸真够难为你了…要不你缓一会儿再走吧!”
“晚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我们沿着小路跑到了城外,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趁着现在赶紧走吧,我没事,能挺得住。”
钟离春没再坚持,只是坐到了他身边,扶着他的腿,以免路上颠簸他太过难受。她转身对禽滑说:“禽先生,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