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戳了一根,送进了嘴里,只是咬了一下,她便僵住了,然后喷了出来。
“好难吃啊!”姤余大叫道“这是什么啊?!”
青衣的声音从琉璃瓶里传出来,极力地压制着怒火:“当然是青!菜!啊!”
“你凶我干嘛!”
“你喷我瓶子上了!”
姤余蹲下来,发现琉璃瓶上确实占了一点点反光的液体,而且罗盘上也有。为了不让青衣再次发飙,她连忙从包裹里找了块手帕,先给青衣擦瓶子。可是就在她转过身来正要给青衣擦瓶子的时候,她用余光留意了一下那个罗盘,却发现那罗盘似乎有了一点小小的亮光。
“它、它亮了!”姤余补充道:“罗盘亮了!”
青衣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我把你举起来,你看看。”她给青衣调了一个能看到的角度,“是这样的吧。”
青衣肯定道:“没错,就是这样……你怎么做到的?”
姤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既然现在能用了,我先看看战神在哪。”
她把青衣放下,又将罗盘捧起来仔细端详。那代表她的红色小点在一整块黑石上忽明忽暗,慢慢地闪动着。可是她找了好一会,却没发现另一枚红色圆点在哪里。
“是两个红色的点吗?为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她又让青衣看,“不是我眼花了吧?”
青衣没说话,显然她也在思考,但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姤余将罗盘竖着放,后面垫着那个青菜盘子,又用包裹把青衣也垫起来,自己则托着腮,歪着头,一直盯着看。
“是不是着东西坏了。”“我没看错吧。”“让那些家伙给我们送个新的吧。”
青衣呵斥道:“闭嘴。”
可是就算没有姤余的干扰,这罗盘上也没有第二个点了。
她们两个又看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但罗盘还是那样。就在姤余思量着怎么样才能联系魔族送一个新的过来时,青衣突然轻声说:“这个圆点是不是动了……”
姤余探头:“我看看。”
真的,那个圆点的一边突然涨大,而后又缓缓地缩小,直至与圆点完全融为一体。
就像是两颗圆点本来很接近,只有一点点不重合,在一颗缓缓移动了一下,就完全融合了。
那这么说的话,如果罗盘无误,姤余的命定之人——战神秉煜——就在……
她头上或者脚下!
姤余问了掌柜,这皇都最大的客栈,居然是没有地窖的。她便把目光放在了上面四层的四个房间。
她从上往下找,客栈一共五楼,除了大堂都是住房。她找了三个房间,要么是没人住,要么是一个看起来就财大气粗,像是从远方来进皇都经商的。
那么就只剩下她正上方的那个房间了。
姤余小心翼翼地溜到房间门口,照例用手指头将窗纸戳开一个小洞,观察起来。
里面没有居住的痕迹,被褥桌椅什么的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姤余一时哑然,腹诽道:“难道真是那个大财主……”
下一秒,她就将自己的想法五花大绑拳打脚踢一顿好打。她不甘心地又将房间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再次确认真的没人住过之后,她安慰自己道:“也许是他退房了……”
“您好……”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姤余吓了一跳,“您在做什么?”
姤余心下一惊,怎么办?总不能说:“我找战神秉煜有事”吧。
姤余转过身来,却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目光撇向一边,胡乱编了个谎:“我就在楼下,这人的脚步声有点吵了,我想让他小声一点……”
“脚步声大……”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把自己的白色衣摆提了起来,脚尖抬起来摆了摆。过了一会,他将衣摆放下,说:“打扰到您休息了吗?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间房是他的?而且这个声音,总觉得很熟悉,像是不久之前听见过一样……
“我会补偿您的,”那声音又响起来,“ 只要您需要,我可以帮您做一件事。”
在哪里听见过呢……
见姤余不动,那人慢慢地朝她走了两步,伸出右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您怎么了?”
姤余恍惚间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晃荡的手。她忽然联想到大堂里那双递给她可恶的青菜的那双手,又想起来那温柔的声音,与他的声音……
“怎么了?”
一模一样!
姤余抓住他的手往一边甩,那人的脸顿时映入眼帘。他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眉毛聚在一起。脸有些扭曲,可姤余还是觉得这脸也有些熟悉。
这次没想多久,因为她记住的人脸并不多。几乎是在她想起来的一瞬间,就把那人的手松开了。
这是秉煜!
魔族的长老们曾给她看过战神作战时的残影,一身铠甲的他拿着仇火,冷若冰霜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面对的是魔族曾经最精锐的部队,而他们的对手,只有他一人。
那一战,魔族将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她原以为,有没有铠甲和仇火,战神都应该是一样的。没想到眼前的人却不似那般冷漠,倒有种羊羔般的纯洁。
她心中微微一笑:开始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