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内心深处的想法。 李安民当然不想放过这家伙。 这货毕竟是刨了他李安民的祖坟。 于情于理,他都得摘了这家伙的脑袋才行。 可是转念一想,他这不也是为了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么。 几十万乃至几百万百姓的生死,不比坟茔重要的多? 而且更主要的是。 李安民从这家伙的心里面藏着一个他非常想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治理淮河与黄河的方法。 自打黄河改道开始,黄河与淮河这两条堪称是北方人民的母亲河就成了害河。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夺走人们的性命。 李安民登位以来,一直都在寻求治理这两条河流的办法。 可是水患都爆发了好几场了,这两条河流的问题,仍然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甚至李安民都有些要放弃了。 直至他看见,武华年真的治理好了害河,真的让淮河的水患不再泛滥时,他才是真的看见了希望。 他也是万分好奇。 武华年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同时将这两条河流都给治理好。 李安民沉吟了一会,转头望向周启,道:“老周,这次你带了多少钱出来?” “啊?” 周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他才道:“大,大概有三千两银子……” 李安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三千两差不多应该够了。” “明日,我们就去府衙找武华年与他探讨鱼货之事。” 周启:“……” 他这是还要做生意? “陛下。” “这,这生意不能在做了啊。” 周启苦兮兮的说道:“若是您再继续下去,保不齐有一天,朝臣们就会知道,到了那时候,陛下的脸面与名声就……”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安民就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是脸面重要。” “还是百姓的命重要?” 在淮河两岸与黄河两岸何止数百万? 而与这些人的性命相比,他的脸面很重要吗? 若是武华年真的有解决这两地水患的办法,别说是丢脸,就算是让他裸奔又何妨? 他可是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无法保证百姓安居乐业,那这个天下迟早要完。 他可不想等自己百年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地鸡毛,与一身的骂名。 “我意义绝。” “明日便去找武华年。” 正当周启还打算劝说两句的时候。 李安民径直将目光放在他的脸上,没好气的说道:“再敢废话,割你舌头!” 周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委屈巴巴的缩在角落。 活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跟随李安民这么多年,他别的或许不知道,但李安民的脾气却被他摸得透透的。 他说要跟武华年做生意,那就是要跟武华年做生意。 除非是李安民的父皇从陵寝当中爬出来,否则谁也改变不了。 瞧见两人的样子。 李秋灵眨了眨眼咧嘴笑了。 心里面暗戳戳的想着:“要是父皇做生意的话,以后我们宫里面是不是就再也不用为了吃鱼发愁了?” 而她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因为她贪嘴。 主要就是因为一个穷字儿。 之前也说过,李安民那是个崇尚节俭到了极致的皇帝。 他亲儿子李文谦一年到头的生活费,还比不过一个四品官的俸禄多。 李秋灵虽然能比自己那不成器的哥哥好一点。 但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而已,她的零花钱也仅仅只是比李文谦多了五百两衣料钱。 ……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府衙内。 武华年将石虎叫到了身边,神色复杂的问:“那家伙离开府衙之后,去了哪里,你都探查清楚了么?” “俺做事,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俺跟您讲,他们的行踪,俺早就探查清楚了。” “从府衙里面出去,他们就随处找了个客栈落脚,直至现在他们还没从客栈里面出来……” 说到这里,石虎忽然贴近武华年道:“哥,你这是手痒,准备自己去干一票了吗?” “俺跟您讲。” “这几个家伙可是富裕的很啊。” “尤其是那个姓周的账房,身上起码得有六七千两银子。” 石虎搓着手,干笑着道:“若是哥你想要,俺这就去把那些银票给您拿回来,您看如何?” 他这话的中心事项。 无外乎是告诉武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