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手拦下祝殷殷想要起身的动作,将人用力按回椅上。
“做什么?”祝殷殷立刻警觉,大声质问。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大汉用力拍了两下手掌,门口应声出现两个动作利索的小厮,三两下便把原本敞开的门给关上,听动静似乎还在外面上了锁。
祝殷殷大惊失色,伸手想要控制那大汉,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突然发觉四肢无力,一下子脱力般跌在地上。
两条腿也难以动作。
她震惊地看向那大汉,脑袋里乱哄哄,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见那大汉看着她跌在地上,随即仰头爆发出一声大笑,大掌覆在手边的茶壶上,用力将它提起来,道:“哈哈哈,没想到吧,这茶女侠你喝着可还行?”
祝殷殷暗道中计,随后,后厨中忙碌的寻晴也被五花大绑出来,嘴上塞着一条脏帕子,对她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祝殷殷看着寻晴,心疼不已,想要把这报应不爽的家伙打趴在地,却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气急,便破口大骂道:“劝你识相点,快把我们放了,否则日后我绝对绕不了你!”
那大汉闻言丝毫不惧,只哈哈大笑道;“你尽管放马过来,只是我怕你也等不到报仇的那一天了,还是下辈子吧,哈哈哈哈——”
祝殷殷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他话里的不对:“你什么意思?”
“行,就让你死也落个明白,你爷爷我姓朱名程,是江州城赫赫有名的“鬼刀太岁”,你有眼无珠敢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只可惜你年纪轻轻,还生的如此貌美,如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若你答应做我的小妾,留你一条贱命也未尝不可。”
说着,伸出一根肥硕粗壮的手指在祝殷殷的脸上摩挲着。
祝殷殷心底顿时生出一阵强烈的恶心,用力将头偏过去,转头时还不忘啐他一口。
她在将军府上虽不说娇生惯养,却也是无人敢惹的大小姐,如此僭越放肆之事,此前从未发生过。
“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啐我!”说着,挥起巴掌就要往祝殷殷脸上招呼。
可怜她被这小人下了药,如今浑身无力动惮不得,关键时刻竟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巴掌落下来。
一旁被绑住的寻晴一个劲地哀嚎,脸颊上尽是未干的泪痕。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从几人身后传来,祝殷殷心底顿时生出一丝窃喜,看来她还不算陷入绝境,关键时刻还是会有人来救她的。
然而当她回过头去,却发现说话之人竟是今早追查她的那两位官兵。
两人均是一脸怒意从面铺后走进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官职更大一些的,直接嚷道:“你在这里只顾自己出气,害得我在里面等得腿酸。”
说罢,直接一个跨步坐在椅上。
朱程立马换上一脸谄媚的笑意,巴掌停在半空,换了个姿势凑过去给那人捏起了腿。
一边捏,一边道:“官爷久等了,小人实在被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气得不轻,这才一时疏忽了。”
那官差冷哼一声:“怎么,是你请我们来,却还如此怠慢,怕是不想捉拿这丫头了吧?”
“官爷息怒!”朱程跪在地上,从怀里又掏出两锭白灿灿的银子,放进那官差怀中,随后好言道,“这丫头有罪,官爷明察秋毫捉拿她是应当的,自然不会跟我等计较。”
祝殷殷只觉事有蹊跷,也对,她一介良民,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并没招惹是非,怎么会突然被官府捉拿。
可眼下,事情的原委也几乎都明晰了。
不是她有罪,而是她的仇人买通官府想让她有罪。
平生她最恨的就是官员贪污腐败,私相授受,从前没少有朝中大臣打祝北尧的心思,各种手段与伎俩,她见得太多了。
甚至于当时有不少人想要接近祝北尧唯一的女儿,也就是祝殷殷,所幸她被保护得极好,知道她名字的都没几个,更别提刻意去接近了。
如今这样的事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她却无能为力了。
那官差狭长的眸子从她乜斜过来,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令她泛起一阵恶心。
可那人却浑然不觉,仍旧将另一条腿也搁在桌上,由人捏着,一张满是痘坑的脸上尽是舒服与惬意。
末了,装模作样地咳嗽两下,将腿放下,踩在地上,装出一副官家姿态,沉着嗓子道:“经本官搜查,这面铺公然使用朝廷明令禁止的私盐,罪责难逃,现下由本官当场捉拿,不日听候审问。”
祝殷殷听着这扣在她头上莫须有的罪名,咬碎银牙,恨恨道;“好你个尸位素餐的狗官,不为民办事也就罢了,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
“为民办事?”那官差一听,当即厉着嗓子反驳道,“你是民,难道朱程就不是民吗?本官为他鸣冤,将你这公然与朝廷作对的妖女捉拿,都是本官为民办事!”
“呸——”祝殷殷眯起漂亮的杏眼,啐了他一口,“是我糊涂,你也配称作官,不过是粒九品烂芝麻,也敢说自己是官!”
似乎是这话戳中了他的痛处,那官差闻言脸色一变,当即喝道:“你这丫头浑身上下也只有嘴还硬着,给我把她送到大牢,不许再放出来!”
欢迎刚落,另一位站在一旁的官差就冲上来,与朱程一同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又不知从哪里扯下来一块散发着呛鼻臭气的布条,塞在祝殷殷口中,让她跟寻晴一样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祝殷殷这下只能彻底认栽,不再期待有谁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