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厄回到荣家后,让翠红翠绿天黑前不要过来,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目光贪婪地望向天边的夕阳。
他是面前无路就会有手脚生生打出一条路的人,有时候为达目的,连自己的性命算计其中也不顾。
他无法理解荣继玉这种沉浸在绝望中就毫不作为,只憋不出了才吐出个谜题的性格。
曾经他一度怀疑荣继玉是不是在故意引起他的好奇,好利用他达到什么目的。
可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软弱。
薛厄冷笑,一个溺水时连挣扎都不愿的人,他又何必伸手去救。
无论荣继玉不敢正视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望,薛厄也不再感兴趣了。
薛厄让两个丫鬟别来打扰,就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
待到夕阳落下,屋内逐渐昏暗。
薛厄垂头看向手腕上之前威胁荣继玉留下的浅浅疤痕。
“荣继玉,我走之前用不用帮你解脱?”
说着薛厄拿出早准备好的匕首。
当刀刃抵到手腕时,脑海内响起了荣继玉的一声叹息。
【谢谢。】
薛厄对荣继玉更加嫌弃,正要用力割手腕,屋门一响,翠红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少爷!”
翠红看清薛厄手持匕首要割手腕的模样被吓了一跳,慌张地冲过去将匕首夺走藏到身后。
薛厄被打扰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谁家不懂事的丫鬟,进来前连门都不敲。”
翠红被薛厄凶得反而感觉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解释道:“四爷着急见少爷,说是找到杨姑娘的玉佩了。”
薛厄哼了声,“那就给杨思送去,来烦我做什么。”
翠红更加委屈,“可是少爷早不让杨姑娘和四爷见面,我才来禀报少爷。”
薛厄这才想起,他让杨思下来时虽然不信杨思会做荣继玉说的那些事,但事无绝对,万一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就早说明要将两人隔开。
“行吧,叫老四过来。”
翠红身后藏着匕首,不敢直接转身往出走,而是侧着神一点点移动,到了门口附近才撒丫子跑出去。
薛厄忍不住笑,他的确不该走的这么急,至少先把这两个小丫鬟安顿好。
他走后荣孟氏发现儿子死了,以荣孟氏对儿子的重视,指不定会让这两个小丫鬟陪葬。
过了好一会,荣四爷风丶尘仆仆的进来,显然回荣宅就先到薛厄这了,肩头的雨水都还没干。
无需荣四爷提及,薛厄在他走进来时视线便落到他腰间悬挂的荷包。
“你找这块玉佩,挺不容易的吧。”薛厄意味深长地问。
啧,这气运亮得透着荷包都晃眼。
怪不得他连究竟是谁拉他到这个世界的都没找到,原来拉他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玉佩。
并且被拉来的可不止薛厄一个,另一个可怜蛋此时还在玉佩里哭呢。
荣四爷还以为是翠红提前和薛厄说了,并未诧异,接下腰间的荷包递给薛厄。
这玉佩的确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在宅内找了多日依旧不见,便知玉佩可能如他猜测那般被下人捡去了。
找玉佩这事不好高调,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让院内下人找其他人打听。
直至前几日,得知有个荣三爷院内的下人在婚事的几天后捡到了个玉佩,荣三爷一向出手大方,院里的下人也都见过世面,见玉佩算不得好,扔了又可惜,干脆出门时找当铺随便抵了些银钱。
时已日久,荣四爷找到当铺,玉佩已经被另一个人买走,他再辗转找到那人,最终花了高价才赎过来。
薛厄接过玉佩,不仅觉得晃眼,里面女人的嘤嘤哭声也让他心烦,干脆将玉佩往袖子里一塞。
“四爷爷,我先将玉佩给杨姑娘送去,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别着凉了。”
要在平时荣四爷怎么也要留下再啰嗦几句,但毕竟冒雨回来,衣袍下摆已被临头,他便跟着薛厄一起出门。
走了一段路两人分开,薛厄却并没有去找杨思,而是又拐了个弯,到了始终闲置的书房。
进屋后薛厄关好门,点亮灯烛,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包,笑着拎起玉佩晃了晃。
“哈喽,你好呀?”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玉佩中的女子不可置信道。
薛厄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坐到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向后依靠,单手将玉佩高高举起,借着灯烛的光看透玉佩芯子黎浑浊的扭曲。
“是啊,我听到玉佩会发出声音也很惊讶,我叫荣继玉,你叫什么名字?”
薛厄的语气十足十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少爷,玉佩中的女子没有多迟疑便答道。
【我叫杨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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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红将荣四爷引进房后,立即跑出去找翠绿,说了他看到薛厄拿匕首要割手腕的事。
“你记不记得月前咱们就发现少爷的手腕上有伤,今天在正巧让我撞到了。”
翠绿虽然告诉了翠红晚间少爷的异常举动,但领教过翠红脑补能力的她,只尽量中肯客观的叙述事实,小心翼翼的不去夹杂任何主管猜测。
是以翠红听过后还以为是少爷的玩笑,毕竟大病初愈后,少爷性子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一些猜测,始终只存在翠绿一个人的心里。
翠红听翠绿说完,眼神微闪。
“可能你看错了吧。”
翠红嘟嘴,“你怎么不信我呀,匕首还在我这呢,怎么可能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