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厄脱掉风衣铺到沙发上,转身走进卫生间。
孔队也醒了过来,不是被吵醒的,而是空气中飘过来的腐臭味。
她见程雪的头埋进被子里蜷缩着,不像睡着的模样,坐起身打开客厅的灯。
“薛厄,你的香水呢?大晚上的想熏死谁。”
薛厄洗脸洗到一半,随手撸了下头发,从为卫生间探出身笑道:“千年老尸,你以为包养起来很容易嘛,开窗子不就好了。”
说着薛厄去厨房开窗。
孔队注意到薛厄双眼的黑比白天似乎更多了。
而且薛厄身上难得没穿花里胡哨的颜色,衬衫裤子全是和风衣同色的纯黑。
孔队的目光转向沙发,铺在上面的黑色长风衣背面隐约像是多了个字。
她下地走过去立即觉得腐臭味更浓,细看发现风衣背后上不知用什么红色颜料写的‘嵬’。
她猛地联想到血,下意识伸出手,摸到嵬字最后一笔的丶上果然很湿润,再放到鼻子下闻,骤然浓郁的恶臭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薛厄从厨房出来,看见孔队站在他的风衣旁当即喊道:“不许碰!”‘
他过去将孔队推开,检查风衣上的字。
孔队也忍不住了,抱着茶几旁的马桶干呕。
薛厄的脸色彻底变了,双眼好似又黑了许多。
“你有病啊,什么都乱碰。”
孔队伸手要去抢沙发上的风衣。
“你用的是谁的血?”
薛厄抓住孔队的手甩开,冷笑道:“我自己的还不行吗?不懂就别乱碰,这是我用来防腐,被你碰一下影响效果,你赔得起吗?”
孔队一愣,她还以为风衣后背上沾的是别人的血,不过想来这种味道,除了薛厄外也不可能有了。
她是有些认死理的性子,看不惯薛厄就直接说出来,即便做错事的对象是薛厄,也会同样认错。
“对不起,我赔给你,只要我能出得起,不涉及我的职权和违背法律和道德,你要什么都可以。”
薛厄上下打量着孔队。“行啊,那你陪我睡一晚上吧。”
孔队瞪大双眼,气怒道:“薛厄,你别羞辱人!”
薛厄讥笑道:“想什么美事?不是我睡你,我睡够沙发了,今晚你陪我睡床。”
孔队觉得薛厄就是故意乱说的,她有错在先,也就不去争辩。
“我睡沙发吧,别折腾小雪了。”
始终一声不吭的程雪忽地裹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头也不抬的往沙发旁。
“我睡沙发,我睡,孔姐你和薛先生睡床上吧。”
薛厄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下,拎起沙发上的风衣甩了甩,走到房门旁边挂上。
孔队莫名其妙,但薛厄和程雪意见一致,屋内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休息,只得回身僵硬的贴着床边躺下。
薛厄上丶床时把窗户开开了,夜晚的清风吹进来,屋内空气清爽了许多。
孔队迷迷糊糊的很快有了睡意,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床上的薛厄舒展了几个姿势,舒舒服服的躺着。
而沙发上的程雪,蜷缩在被子里几乎一丶夜未动。
天明时分,浑身僵硬的程雪从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床上忽然传来薛厄的声音。
“不是我,别乱想。”
程雪憋住惊恐的呜咽,又重新躲回了被子里。
孔队醒来立即往身边看去,空了的褥子已经凉透了。
她见程雪仍维持着昨晚睡觉时的姿势,奇怪的走过去。
“小雪,你……”孔队拉开被子,看到程雪布满血丝的双眼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孔姐!”程雪哭着抱住孔队,“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到薛先生就觉得熟悉,是他,我在理发店那晚看到的人影就是他!”
孔队推开程雪,直视着她的脸确认道:“小雪,你是说午夜刽子手就是薛厄?”
程雪用力点头,这时有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她又惊慌的改为摇头,“不是不是……”
房门打开,孔队立即挡在程雪身前,警惕地望向回来的薛厄。
“你干什么去了?”
“啊?”薛厄满脸疑惑,拎起手上的一袋子青菜,“买菜啊,怎么起床就不认人了?”
孔队不由分说道:“你先出去!”
“又发什么疯。”薛厄嘀咕着,先去厨房把菜放在案台上,带着垃圾出去,“那我扔垃圾去,扔远点行了吧。”
薛厄说着又钻进卫生间,收走垃圾袋后哼着歌出门。
他下楼一路往小区门口走,到了小区最远的垃圾箱才把将垃圾都扔进去。
他拍了拍手,双手插丶进风衣兜里,仍是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阳光下风衣背后的血色‘嵬’字残存些许连不在一起的模糊痕迹,已经完全看不清,似乎短短一晚,血字被风衣吸收了。
薛厄回到成学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半开的柜门以及一只甩到地中央的拖鞋,无一都在证明着孔队和程雪离开的很匆忙。
“哇哦,主人不在,我就可以不用换拖鞋了。”
薛厄浑不在意的穿鞋往里走,一排脏兮兮的脚印延伸到沙发。
他拽了个抱枕垫着胳膊,懒洋洋地坐着,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换台。
电话铃声想起,是公司的总经理询问程雪怎么没来上班。
“你打电话问她吧,是不是你们那有什么人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