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舒服。
钟鱼叹了一口气,不愿多说,答非所问地扔出一句“我上厕所。”低着头走向了厕所。
教学楼中央有一方水池,荷花开得正盛,风一吹,摇曳生姿。几个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已经开始摆烂了。围坐在水池旁,给水里往来翕忽的鱼儿配上了音。
一只满布红鳞的小鱼摆弄着尾巴,有种刚学游泳的笨拙感。眼见着就要撞上前面那只比自己大两倍闲庭漫步的白鱼了。
“白大爷,让开让开,我要撞着你了”一个女生奶声奶气地配道。
另一个女生压低声线,以老者口吻配道“你这小丑鱼,大爷我就不让你,怎么的?”
不出所料,池塘里的鱼怎么可能出交通事故。
不过另一只岸上的“鱼”就说不准了
......
转角处,钟鱼一头撞在走出来的男生胸腔上,她的脚步被穿着红色马甲的席寸诚给止住了。
钟鱼娇小的身躯被席寸诚飘动的马甲包裹起来,席寸诚怕女生跌倒不敢后退,双手悬停在半空,也不敢触碰女孩,有种惊愕感。
钟鱼的发香飘飘上旋,牵动着少年的心,第一次有女生离席寸诚这么近。
钟鱼听见胸腔里砰砰作响的心跳,局促地后退一步,下意识鞠躬道歉,但还未来得及俯身,那双大手就抬起了自己的肩 。
席寸诚故作镇静,按捺住自己悸动的心。“怎么了?”想着刚考完物理,席寸诚猜出了大概原因,“这是物理发挥不理想?”
席寸诚拍了拍钟鱼的肩膀,又补充道“没关系的,心态放好,相信下堂考试你能发挥好的。”席寸诚的口气像是在哄自家小孩。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给了钟鱼,“糖能使人分泌多巴胺,可以使人愉悦,放好心态,这颗糖我请你吃!加油!”席寸诚把糖塞在钟鱼手中便扬长而去。
很奇怪,被老爸戏称为皮猴的席寸诚怎么突然转性了,还能说出这样温暖贴心的话?他不是只会阴阳怪气吗?怎么这会儿“阴阳大师”下线了?
给旁人的感觉,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
钟鱼很久没吃糖了,上了温城二中,吃饭解决温饱才是花钱的第一要义。拿钱买糖是不可能的,奶奶挣得每一分都应该花在刀刃上。
钟鱼攥着手里的糖,回头看,望见马甲上赫然印着“志愿者三号”五个字。
就这一望,“三号”望进了眼睛,钻进了心。
钟鱼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对着镜中丧气的自己说“没关系,下堂考试放平心态,注意听铃声,加油!”可能是觉得光是宽慰自己还不够,钟鱼将水一捧捧地泼向自己。
席寸诚走到了志愿者服务点,拿着一个纸杯正在饮水机上接水。虽然这家伙热,但不上脸,只有汗珠在发梢挂着,像见到珍馐美馔的小孩,垂涎欲滴。
一通电话打来,席寸诚接通电话,一手插着腰,一手将电话放到耳边,眼睛注意着饮水机上的水杯。
“老席,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把我骗来顶替杜铭阳。”对面是席寸诚的老爸。
“就你那玩性,我如果不骗你,你怎么会去!要不是事出紧急,实在找不到人了,才不愿意找你这皮猴呢。对了,叫你关注的那位同学,情况怎么样?”
“那位同学”,没错,就是指钟鱼。
杜铭阳的母亲林微是钟鱼的班主任,对钟鱼家的情况很是了解。看着这个来自乡镇的懂事女孩,林微常常想起自己那个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女儿。她把钟鱼当女儿一样关照,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帮钟鱼。
她知道钟鱼这孩子通过考试是没问题的,但前提是心态不出问题。
于是杜妈让自家儿子报了志愿者,好在考场上留意一下钟鱼,必要时候稳一下这个小姑娘的心态。但因为杜铭阳高烧在家抽不开身,只好让席寸诚去替一下杜铭阳做志愿。所以在席寸诚到学校后给他发了钟鱼的照片,让他留意点钟鱼。
至于为什么找席寸诚来顶杜铭阳的班,谁叫席杜两家本就是邻居,又加上席父和林微在同一单位,儿子在同一班级,关系甚为和洽呢。
“你说那小朋友啊,我觉得她好像有点缺乏抗压能力!这第一堂物理刚考完,她心态就崩了。”席寸诚咕咕喝下水。
“不过谁让我是你儿子呐。放心,请你转告林阿姨,我保证让她今年多拿点奖金。”
“你个小兔崽子,那是为了奖金吗?老师用心关注每位学生不是应......”席寸诚虽然不是自愿来做志愿者的,但也是十分卖力。还没等老爸说完,他就着急着挂电话。
“好啦好啦,下堂要开始考了,我还要去帮忙。先挂了,拜拜!”席寸诚挂断电话,又接了杯水两口下肚,“耽误我喝水!”
......
夏季的雨总是落得蹊跷,只是在天空中撕裂了一道口子,就落下了晶莹透亮的珍珠,不知道这该是谁的宝藏被偷了家。
钟鱼的心态是稳住了。后面的几堂考试发挥的还算不错,尤其是最后的语文科目,写完作文还剩约莫五分钟。
雨声打落在树叶上,顽皮地玩着滑滑梯。也许是对自己有了信心,现在钟鱼眼里的一切都变得生动俏皮起来。
反正对语文来说剩下的五分钟用处不大,钟鱼索性回答起了那道刻在桌面上的附加题“人间必杀技?”。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刻得很浅,若不是因为钟鱼写字太重,桌面上被印上了一层笔墨的痕迹,一般是不易看见的。
她知道这可能是这张桌子的使用者无聊时胡写的,并没有想过求一个答案。
钟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餐巾纸,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