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说!”明月用手指封住他的嘴,看他如此难受的样子,几乎要哭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那么早死的!”
“你是舍不得我?”嬴政笑了一下。
“是——”明月顺势靠在他怀里,“所以,每日中午你都要回来睡一下才好!”
“只要你肯陪我,我定回来午睡!”嬴政半恳求半调笑。
明月被他逗得脸又红了,锤着他嗔道:“我说的睡觉就只是睡觉,王上可别乱想!”
“有佳人在怀,我怎能忍得住?”嬴政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明月推开他,嗔道,“王上若还要任性,我便要离开了!”
嬴政拽住她的胳膊:“好了,我说笑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明月见他退让,才回到他的怀里。“若真是有了孩子,我倒宁愿是个女儿,等她长大了就让她出宫,自由自在的,不必陷入权力之争!”其实她并排斥孩子的到来,只是不想面对将来的悲剧。
晚上,明月拉着嬴政一起去芈瑶那里送东西。除了布老虎,明月还给阿苏准备了小衣服和玩具,给芈瑶准备了很多补品。
顺着小径走进那处僻静的院子,若是没有向导根本找不到。院子整洁如新,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栽满了湘妃竹,依稀可见点点泪痕溅于竹上,明月不懂芈瑶为何要住的如此隐蔽。相传,尧之二女,舜之二妃,娥皇与女英千里寻追舜至九嶷山,闻舜帝已崩,抱竹痛哭,流泪成血,落竹成斑。
芈瑶正垫着一个厚垫子斜靠在凭几上,看见明月,点头笑了笑。她的气色经好了许多,脸上虽不着粉黛,却有一种脱俗之美。她体内的六魂恐咒也没有再发作的迹象,甚至她手臂上的紫红色纹路也渐渐褪去,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夫人怎么不在华阳宫多养些日子?”
“自你上次为我压制了咒印,已经好多了,华阳宫毕竟是祖母居住的地方,如今王上回来了,还是多有不便。”芈瑶说着看了看嬴政。“听闻,明月姑娘自小圣贤庄来,不如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明月一惊:“这孩子有父有母,哪里轮得上我起名?”
嬴政覆上明月的手:“既然瑶瑶让你起,那就别客气了!”
明月想了想,虽然嬴政的长子名字是扶苏,但她还是有意地想避开这个名字:“那便叫阿苏吧!”
大家说说笑笑,都说这是个好名字。晚膳时,却见芈芳苓带人端着饭菜过来了,嬴政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女孩是之前芈瑶唤为苓儿的女孩,也是当众给赵蕙难勘的人。此时她已换了装束,身形婀娜多姿,佩戴着华丽的首饰,想必已经成了嬴政的妃嫔。
“王上可是忘了,是臣妾一直在照顾阿姊的起居!”
嬴政躲避开她如丝的媚眼,淡淡说了句:“你有心了!”
“王上政务繁忙,可自明月姑娘入宫一来,就更少到后宫来了,今日听闻王上来了阿姊这,臣妾才想着趁机也来见见王上。”芈芳苓说着,首先将饭菜放到了嬴政面前的桌案上。
明月岂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明里暗里都在说她霸占了嬴政。
“苓儿!”嬴政清了清嗓子,“你与瑶瑶虽是同族姐妹,但也应尊称她一声夫人才是,明月来自齐鲁之地小圣贤庄,如今是我身边的人,你对她也应有所尊重。”
“那我更要敬姑娘一盏了!”芈芳苓抬眼看着明月,眼里尽是不甘,“早就听闻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跟着王上水里火里,怎么今日连小女子的一盏酒都不敢喝了?”
明月端起漆耳杯,却被嬴政拽住了胳膊,他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喝。她推开他的手,别说自己本就不怕这些,如今嬴政如此护着自己,就算那酒中有毒她也认了,而且她也不信芈芳苓敢当着嬴政的面毒害自己。嘴唇刚挨上杯壁,却被芈瑶打断了。
“是苓儿拿错了,那是我的羽觞!”于是让侍女换下了那杯酒。“王上有所不知,我常用这羽觞喝药,明月怕是不喜这味道!”
嬴政看着这俩人反常的样子,开口对芈芳苓道:“你下去吧!以后这种场合,就不用来伺候了。”
“王上——臣妾!”芈芳苓想辩解几句,看嬴政有些不耐烦,只好愤愤地起身离开。
“夫人应小心身边的人!”明月提醒道。
“姑娘多心了,苓儿是我同族的姐妹!”芈瑶拿起那杯酒,轻抿了几口。然后叹了口气,说她乏了。
明月起身告辞。行至门口,嬴政对她说:“我能看出,瑶瑶她很信任你,想要把孩子托付给你!”
“我不会答应的!”明月说的很平静。
“为何?”嬴政不解,她如此仁慈为何要拒绝收养一个孩子。
“阿政,你知道我为何要给孩子起名为阿苏吗?”明月向前走了两步,看了看深蓝的天空,七星正指着北方,“苏,有复生之意。我想让她好起来,想让她活下去!你留在这里陪陪她吧,她需要你!”
嬴政皱起眉头,他不是恼明月轻易为他下了决定,而是气她就这样把自己推向了别人,他不想要这种大度:“那你——”
“我已习惯了,不用人陪!”明月淡然一笑,用手为他擦去房檐下滴下的水:“不用担心,我自己回去就好!”
嬴政没有拒绝,解下自己的外氅给她披上,目送她离开。她一向都是如此,独来独往,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明月独自漫步在在花园里,夏夜十分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也许这后宫中的女人都是如此可怜,而自己也将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
书室女官常留宿在王上寝宫可在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自入宫那一刻起,明月便听惯了旁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