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闻前些年,秦国有一人也中过六魂恐咒,那人最后如何了?”韩非问。
“她不在了!”明月咬咬嘴唇,有些难过,她对芈瑶一直有所愧疚。
韩非知道明月对此咒并无把握:“你我如此交心,我便也不再隐瞒,阴阳家一直在寻找破解苍龙七宿的办法,但其实解开苍龙七宿的最佳人选,就是你!”
明月大惊:“什么苍龙七宿,等你活下去再说也不迟,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可韩非似乎对这个咒毫不在意:“明月,能否借我你的剑一观?”
明月有些不明所以,递上自己的佩剑。
“鹿鸣——出自墨家之手!”韩非拔剑出鞘,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个口子,“咝——”
“你是想陷我于不义嘛?”明月忙捂住他的伤口。
血从手指缝间汩汩流出,一团黑气缠绕上他手腕上的咒带,这是一股新的内力,确切的说是墨家的内力。“我听说墨家内力与阴阳家内力相生相克,我想试一试!”
明月见状,渐渐明白了,若不是韩非提醒,她已经忘了鹿鸣是一把墨家的剑,蕴含着墨家的内力。于是点在几个穴位上,起手结印,立即帮韩非运功疗伤。
可她一半功力已经被封印,仅凭现在的修为,只能暂时压制,却无法解开。运功过度竟也把她自己也逼得吐血。“该死!”
“别白费力气了——”韩非满脸冷汗,“明月,我知道你你身负百年修为,但为了他封印了一部分的功力。如今你怀有身孕,若强行运功,突破禁制,亦是十分危险,况且这六魂恐咒已深入经脉脏腑,就算你牺牲了自己,也救不回我。”
“你还真是为我着想。”明月苦笑。“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活!”
“我若是不想活,便不会一直上书!”
“我既然能压制咒印,自然也会想办法解开,相信我!”明月说着握住他的手,“你若是想活,便要撑住!”
韩非把手抽出,仰头看着天空,天空中一行大雁飞过,传出阵阵名叫,像是在唱归乡的歌。“我只想知道,若我此时为韩而死,韩王和韩国子民会为我流泪吗?”
“对了,卫庄,为什么我找不到他,在你有难的时候他不出现,算什么朋友?”明月问。
“我让他去做更重要的事了!”韩非回答
“有什么事,会比你的命还重要?”明月再次质问。
“其实你不必为我愧疚,也不必自责,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韩非说说着,“我本也在是利用你,但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舍弃这里的一切走的远远的!”
“你把天问给了他?”明月没有搭他的话茬,又问了一个问题。
“嗯——一把剑而已——”韩非低头说。
“一把剑而已?!你可真舍得!”明月摇摇头,“你应该知道,他最想要的不是名剑,而是你——”
韩非打断她的话:“王者历来都是孤家寡人,居于高位而无人真心相待。他是唯一配得上这把剑的人,希望这把剑能助他扫平天下,也能让他不那么孤独!”
天故不可问,聊以寄吾意,韩非起身,背影依旧潇洒,手腕上包扎着的白色帕子,已被染成暗红。
天问,是有形的剑;法术,是无形的剑。这便是韩非献给秦王最贵重的礼物。但,剑既是兵器,哪怕是兵中之君,亦不免伤人伤己。天问,不仅是韩非给嬴政的警醒,无论做何事,都该有所畏惧,也是他对自己人生下的判决,人的宿命终究逃不过天道。
“夫人快些离开吧!”韩非下了逐客令。“明月——若有一日,你回到小圣贤庄,你一定要回到小圣贤庄——咳咳——若有一天你见到了我的老师荀子,一定要告诉他,弟子韩非一直记挂着他老人家!”
嬴政来韶华殿看明月,却发现她不在,便询问了暗卫,得到的答复却是自韩非入狱以来,明月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他,他们还看到明月在修炼什么奇怪的功法。嬴政见明月对韩非之事如此劳心劳力,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于是下令把韩非迁到云阳囚禁,还禁了明月的足。断了韩非的消息,明月忧心如焚,可最后传到她耳朵里的消息确是,韩非已经去世。她没力气在跟嬴政闹,只好装睡来逃避,在梦里她看到的都是冲天的大火。
几天后,李斯跟嬴政说,韩非不行了,是真的不行了。
“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吗?”嬴政问。
李斯点点头道:“不如让夫人去试一试?只要韩非肯说出苍龙七宿的秘密,就可以让他活下去!我想夫人会答应的。”
嬴政走入韶华殿的时候,一片死气沉沉。他坐在床榻上,看看憔悴的明月,低下头说:“明月,代寡人去看一眼韩非吧。”
明月挣开缓缓睁开眼睛,支撑着坐起,问:“王上的意思是,他没有死?你没杀他?”
“这次我要你帮我带句话给他,如果他想继续著书,寡人已在云阳为他准备好了宅邸。”
“好——”明月点点头,她想为韩非最后再尽一点力,她只想让他活着。
“别哭了——”嬴政抚着她的头发,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