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反骨,任何妄想控制她摆布她的人,她都会狠狠地在那人身上割一刀。
两个人之间一时静了下来,隔着屏风,目光却是在厮杀。
良久,贺昼津骤然转身离去。
但他从晏扶余宫内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喊来自己的侍从,“去从库里挑些补品,送来给珵景公主。”
用不了一炷香,宫内便能传遍他与晏扶余合作的流言。
他这一趟根本不是真心寻求合作,而是试探与混淆视听。
他并不在意晏扶余与贺岁湮是否真的决裂,他只在意若是假的,晏扶余绝不可以成为贺月深的助力,荆南鹰卫就算做个摆设也绝不可以成为贺月深手中的利刃。
所以只有皇后的阻止是不够的,贺月深那样阴晴不定的人,皇后也未必能牵制住他。
但是有了今日这番设计,以贺月深多疑的性子,他不会再有想要拉拢晏扶余的心思,甚至他那疯子一般的性子会想直接除掉晏扶余。
这也免了他动手。
晏扶余不好控制,与她合作虽不用担心背后算计,但要付出的代价同样多,甚至主导权可能在于她,所以虽有鹰卫的诱惑在,他仍不考虑。
他不用,也不会让旁人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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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夙沙听闻贺昼津给晏扶余送补品一事之时正在太子府与太子对弈。
太子将手中白子置于一黑子旁,温和道:“夙沙,你如何看?”
他周身气质朗润谦和,用玉冠束了发,长眉入鬓却并不显锋芒,反而极为大气,一身月牙白长袍,有种内敛的沉稳气度。
贺夙沙随口应道:“无论是真合作还是假合作,贺昼津绝对是从晏扶余那受了气。”
贺昼津这样大张旗鼓的让人送补品,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晏扶余都再次被推到了众人眼前。
太子贺寇清抬眸瞥了他一眼,眉目间带着笑意,“我瞧你怨气这样重,还未消气?”
贺夙沙执棋的手一顿,微微抿唇而后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从嗓子里发出一道闷闷的“嗯”。
腰腹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胸口那处却只是表面愈合了,晏扶余的那一箭伤了他的心脉,还得慢慢修养。
贺寇清笑着给他添上茶,“降降火。”
“哥……”贺夙沙颇有些无奈,他捏捏眉心,“身为兄长,你难道不该关心我的身体,恨不得杀了晏扶余吗?”
“海安传了信来,特意告知我,养伤期间,你须得平心静气,切不可妄动肝火。”贺寇清不疾不徐道:“而珵景公主,她若是那样好杀,便不会在悬崖截杀一事中全身而退,更何况,人可是你不顾满身的伤亲自从大火中抱出来的。”
贺夙沙有些许无言,沉默片刻后,认真感叹,“阿嫂怎么就被你这副样子迷惑了呢。”
话音刚落,传来一道轻轻的叹息,只见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裳的女子正端着汤走进来。
她眉目间含着温柔的笑,一双翦水秋瞳,行走间顾盼生辉。
“可不是当初被迷惑了吗。”她嗔笑一声,“年少识人不清啊。”
“阿岚……”贺寇清起身去接绥婴岚手中的托盘,“怎么能是被迷惑呢。”
“阿嫂。”贺夙沙颔首,然而目光移到她手上,面色微微变了变。
绥婴岚轻轻点头,调侃道:“你们俩不愧是亲兄弟,撒个娇的腔调都一样。”
贺夙沙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知道阿嫂听到自己喊的那声,他义正言辞地解释:“阿嫂,我那不是撒娇。”
绥婴岚哪能看不出来贺夙沙有些害羞,她连说三声好。
不信任与敷衍之意毫不掩饰。
贺寇清好笑地将贺夙沙的那碗放到他面前,绥婴岚坐到贺寇清身旁,“快尝尝,你走这几年,阿嫂手艺精进许多。”
贺夙沙半信半疑地看向贺寇清,只见他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勺,便微微安了心,也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然而紧接着,他顿住了,喉咙滚了滚,艰难地咽了下去。
而此时他的好大哥淡定的放下勺子,优雅的擦了擦嘴,面带笑意地望着他,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鼓励。
贺夙沙:“……”
被骗了。
见他喝了,绥婴岚问道:“如何?”
贺夙沙想到了当初自己因为受罚三日没饭吃,是阿嫂偷偷跑进绛清殿的小厨房给他做了吃食,让他免于饿死,他心中安慰自己要感恩,不能恩将仇报。
做好了心里建设,他面色如常的开口,“甚好。”
绥婴岚很开心,“喜欢就多喝点,小厨房还有许多,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绛清殿。”
贺夙沙很想问问阿嫂,她做了东西是不是都不先尝尝味道,而后又看向面不改色喝了一整碗的贺寇清,心道,他阿嫂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太子府上下无人无辜。
“阿嫂,不必麻烦。”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怎的如此见外了。”绥婴岚温婉笑道。
贺夙沙想说他不是见外,他是真的不想要,但是看着绥婴岚温柔的目光,他也实在拒绝不了第二次,于是只能应下。
几人又说了一番话,贺夙沙也硬着头皮喝了一整碗汤,之后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要告辞。
绥婴岚却喊住了他。
“七日后皇后要为二皇子选妃,京都贵女都会来,你也去瞧瞧,若有心仪的姑娘便告知我与阿清。”
肃帝忙于朝政,也并不在乎几个儿子的婚事,更是乐于看他们将婚姻当作几大阵营争权夺利的筹码,这也导致二皇子如今二十三岁了,却未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