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沉在杯底的茶叶,他道:“她配得上。”
.
大狱。
尸体一字排开在狱内空地处。
大理寺卿林鸣川脸色难看至极,“只一晚便死了三十余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封邺抿唇不言。
刑部尚书魏随成站在一旁,面上神色不明。
“你们二人倒是说句话。”林鸣川看向二人,情绪有些激动,“到如今已经五十余人,再死下去,这案子也不用审了,你我也无需做这官了,直接将项上人头献与皇上算了!”
“能否安静些。”魏随成有些头疼地看向他,“林大人,你吵得我头疼。”
“我吵得你头疼?!”林鸣川宽袍大袖一甩,气急道:“你看着这些个尸体头疼不疼?!”
前两日死了些人,他只以为是扛不住酷刑,没当回事,毕竟大狱里时常发生这事,且死个把人无碍,谁曾想今夜一下子便死了三十余人。
魏随成没理会林鸣川的话,转而问道:“仵作呢?”
有人前来回禀,“启禀大人,仵作还在路上。”
魏随成摆摆手,示意人下去,将目光落在封邺身上,“封大人如何看此事?”
封邺上前掀开盖住尸体的白布,“与前二十人不同,这些人看着像中毒。”
林鸣川此时也知道自己急也没用,便忍下脾气,蹲下身与封邺一同查看,“你如何看出来的?既无七窍流血也无唇色发黑。”
他仔细看了几具尸体,都未发现有任何中毒迹象,甚至他觉得这些人走的挺安详。
这样想着,他也说出来了。
魏随成与封邺听闻此话都未出言为他解答。
林鸣川脸上的疑惑格外明显,被二人忽略以后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二位大人能否别沉默不言,本官甚是心急。”
“不必着急,林大人,等仵作来了一验便知。”
林鸣川心里急得上火,可此时见魏随成与封邺神色平静,姿态不急不缓,他一边着急一边好像又没那么急了,整个人矛盾得很。
可此时除了等着他也没有旁的法子。
不多时,仵作急急忙忙地来了,他作势要给三人行礼,林鸣川不等他弯腰作揖便道:“别整些虚礼了,赶紧先验尸。”
“是。”
仵作擦擦额头因为赶路急出来的汗,拿着工具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
林鸣川眼巴巴瞅着仵作的动作,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待验完一具,他刚想出声询问,见仵作又到另一具尸体前扎针,一连十几具,终于见人收了动作,连忙问道:“如何?”
“禀三位大人,是中毒。”
“何毒?”
“天妃笑。”
“这是何毒?”
仵作解释道:“此毒乃是从戎国传来,中此毒者一炷香内便会陷入昏迷,而后沉浸在美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解释到这里,林鸣川被愤怒与急切冲昏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这些人多多少少逗受了刑,若是受不住酷刑五官不扭曲都是极少的,脸上必然不会如此安详,也只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毒能解释了。
“现下如何?”林鸣川脸色依旧不好看,在他管辖的大狱之内出现如此之事,他必逃不了问责。
然而还不等他们商量出对策,大狱看守的狱卒便急忙来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林鸣川本就烦躁,此时见手下如此急躁,看得他更心烦。
“禀……禀大人,大事不好。”那人忍不住用袖子擦汗,“纵火案与下毒案关押的剩余之人……不……不好了。”
林鸣川脸上霎时失了血色,有些受不住的后退两步;魏随成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地望向大狱幽深之处;封邺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寒风中冷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