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抱怨着,不情不愿的穿上鞋子。
“那我走了。”
晏扶余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他,“今年的压胜钱。”
贺甯萧瞬间眉开眼笑,“晏姐姐,今日怎的提早给我了,我都没说吉祥话呢。”
大宣的习俗,守岁结束后会吃年夜饭,而后出门拜年,往常压胜钱都是那会儿给的。
晏扶余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问道:“那你开不开心?”
贺甯萧不住地点头,张嘴就来吉祥话,“谢谢晏姐姐,祝晏姐姐新的一年万事胜意,事事顺心。”
贺岁湫把自己准备的压胜钱也拿了出来,“给你。”
贺甯萧接过来,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谢谢湫姐姐,祝湫姐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平安喜乐。”
晏扶余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见外面又下雪了,地上积了薄薄一层,正是最滑的时候,嘱咐道:“回去的路上注意脚下。”
贺甯潇咧着嘴点头,“那我走了。”
“去吧。”
栖霞见状跟了上去,而后为贺甯潇一行人引路,贺甯潇果然注意到正殿前跪着的人,他微微驻足,“那里是跪着一个人?”
栖霞心中一喜,适时开口,“正是。”
而后状似无意道:“这样冷的天,三个时辰跪下来,人大约也没了。”
说完便小心的观察贺甯潇的神色。
贺甯潇从跪在雪中的人身上移开目光,“她冒犯晏姐姐,该当如此。”
若是在几位皇兄宫中,他可能还会适时多问一句,但这是在暄睢宫,晏姐姐从来不会随意重罚。
栖霞心中错愕贺甯潇的反应,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若是惹恼了人,连她一同罚着,那今日的任务怕是不能完成了,她只能咬牙认下。
“殿下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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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姐姐,听说五哥的王府快修好了。”贺岁湫道:“你说父皇会允他搬回去吗?”
晏扶余指尖捏着一块芙蓉糕,在烛火的照明下,能看到上面细小的孔洞,“如今水这样浑,他重新搬出宫去,没了在宫中的限制,反而容易再起波澜,你父皇巴不得。”
“可这样太子一派就不好掌控了,父皇的性子是不会允许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发生。”
肃帝将太子一派困于宫中不就是为了时时掌握他们的动作吗?
晏扶余将芙蓉糕放在炕桌上,“只要太子还在宫中,贺夙沙就不会脱离掌控,而且此事不是肃帝不允便行的。”
大宣高祖定下的规矩,宫中皇子满十六岁便要出宫建府,而后无特殊情形,皇子不可久居皇宫。
肃帝已经违背祖制,未曾让贺甯潇出宫建府,一直居于青阳宫,如今贺夙沙的王府修好,他若执意留下贺夙沙,宗亲与言官均不会允。
贺岁湫听懂了晏扶余话中的意思,又听见外头传来踩雪的声音,她道:“外面最近盛传五哥贪污受贿,晏姐姐可有耳闻?”
“嗯。”晏扶余说:“略有耳闻。”
“哥哥派人去查了这件事,我听到游京同他汇报说是秦家放出的风声。”贺岁湫放低了声音,“另外,还有风声说账本在你手中 。”
进来的栖霞恰好听到这一句,她眸光动了动。
晏扶余漫不经心的扫了栖霞一眼,嘴角笑意不变,“这些事你不要参和,留去给你哥想去。”
说完贺岁湫,晏扶余又吩咐栖霞,“再去泡一壶碧螺春来。”
“是。”
栖霞端着茶壶来到小厨房后,连忙找出藏在这里的纸笔,将刚才听到的消息写下来,而后藏在了一个罐子下方。
做好这一切又快速将茶泡上,端着往外走,她不敢耽误太久,怕被怀疑。
然而刚走到暖阁外,便听见里面传来杯盏落地的声响,而后便是贺岁湫惊慌失措的声音,“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