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好闻的冷香，他头发是散开的，脑袋顶在她下颚，正缩在她怀里睡的安稳。
姜月寒承认，那一刻她是慌张的，唯恐自己昨晚又对他动粗了。
但看二人衣衫齐整，又不像……
总之先离开吧，免得他醒来又要赶自己。
姜月寒轻轻把自己挪开，越过沈辞，踏着清晨雾气离开了沉香阁。
房门关上那一刻，床上人动了动，张开的眼清明通透，哪像沉睡刚醒的样子。
他察觉到姜月寒不对，她眼下的乌青，沉睡时仿佛晕厥的状态，都是疲惫至极的表现，何以才睡两个时辰就自己醒来？
是日，他偷偷去找霜花，让他注意陛下近日状态，有什么不对的悄悄来告诉他。
这天，霜花端了一碗热羹去御书房。
书房门口正跪着一排御史，所有宫人都低头噤言，气氛一片凝重。
但霜花看不到。
他顺着熟悉的路走到门口，抬手敲门：“陛下～你在么～”
门口御使们面面相觑，等着那小瞎子也吃一个闭门羹，不料里头立刻有了回应：“进来吧。”
众大人面子挂不住了，敢情她们还不如一个奴才有分量。
霜花摸索着迈过门槛，进得屋去面上笑意融融：“陛下，我做了汤给你吃，最近天太凉了。”
姜月寒没有像往日那样出来扶他，霜花撂下食盒侧耳听了听：“陛下？”
姜月寒就坐在他面前桌案后，死死握着桌沿，指节泛白双目猩红，极力压制着呼吸，好像随时有一头恶兽会破体而出。
“陛下你在…”
“去暗格。”女子回声，发音短促而急切：“去拿药。”
霜花赶紧辨别一下方向，跌跌撞撞的往暗格走，照着姜月寒的指示，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来。
“陛下给！”他顺着桌子把药递到女子手中，柔糯手指一下下顺她后背，因为太过担心，声音都抹了一丝哭腔：“陛下，又疼了么…这可怎么好…”
身边是女子蟋蟋嗦嗦拆开纸包的声音，能感觉到很急。
等她吃完药，逐渐平静下来，屋子里再没一点响动。
姜月寒靠在椅背上，目光涣散面容苍白，连本应有血色的嘴唇也是青色，但比起放才沸腾炸裂的状态，这样已经好太多了。
身边小宦官缓缓跪下，环抱住她腰身，瘦了，陛下瘦了太多。
女子眸子里添了一点光，抬手搁在他头上，声音喑哑像扯坏的风箱：“没事，吃了药就好了。”
“陛下……”霜花把脸埋在她腰间，久久依偎着：“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么…”
他触碰到的人，不是之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女子了，自从战胜归来，她变得沉默寡言，还添了头疼的毛病。
虽然搁在头顶的手还是那么轻柔，但他能察觉到那里头少了力气和情绪。
缓了一会，姜月寒揉揉怀里小脑袋，又嘱咐一遍：“别告诉旁人，知道么？”
“嗯。”霜花郑重点头：“那难受的时候一定叫我，我陪着你。”
末了出门去，霜花不小心踩着门口好几个大人。
“奴才有罪。”
“对不起，看不见看不见。”
之后大摇大摆走了，也许是这帮人总聒噪才惹得月寒犯了病，霜花咬咬牙，觉得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