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是大哥哥未来的正妻。
已知大哥哥是太子。
那我亲姐姐将来不就是皇后!
这还让人怎么睡着觉!
李惠儿蹬起小腿,把被子踹的高高的。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不可以高兴的太早。
小姑娘又翻个身,把胳膊放在枕头下面,垫高头脑思考:
首先,还不知道远在王都的父亲和姐姐对自己什么态度,想要我回来是一回事,喜不喜欢,爱不爱我是另一回事。
尤其,惠儿伸出自己的小手,仔细端详。枕头是丝绸面儿的,浅粉的颜色,而惠儿的手,衬在上面显得很粗黑,不大讨人喜欢。
煞有介事的叹口气,惠儿想这个倒是顶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举止粗俗了些。
刚被接走的时候,惠儿有意学王翠香的做派,说话绕来绕去,举止也慢吞吞。但她很快发现,奉喜似乎在憋笑,大哥哥也欲言又止,于是她认定这肯定不符合王都的审美,立刻就放弃了。
就老老实实的算了!反正她是被亲爹丢了十年的野丫头嘛,粗俗一点不是很正常!
到了外公家就学起,还有时间,不要着急。
李惠儿盘腿坐起,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听到有推门的动静,立刻又躺下。
奉喜提着食盒,笑嘻嘻的进来:“吃饭喽,小姐饿坏了吧。”
上前仔细查看惠儿的脸色:“还好,看起来无大碍了,之前小脸煞白,急死人了。”
殿下脸黑的他都不敢说话。
“大哥哥给我吃的药丸特别好,吃了我就不难受了。”
“好了就好,祖宗诶,你可别生病,圣人都挂心着你嘞,照顾不好你,奉喜哥哥小命不保。”
“圣人是谁啊?”
“就是皇帝,咱殿下的爹。”
讲究真多,惠儿想,一会殿下一会圣人的,咱只听过皇帝老儿。
奉喜不让下床,搬了张小桌来,让惠儿不用挪窝。接着打开食盒,先拿出一碗熬得浓稠的菜粥,然后是一碟清淡的时令小菜。
惠儿眼巴巴的看着,指望再拿出些什么来,结果奉喜盖子一盖,没了。
就这样啊,她好想吃肉。
“想吃好吃的是不是?”奉喜安抚的摸摸头,“不行啊,生病了要净饿,多少年的规矩,殿下怕你撑不住,让好歹做碗粥来,清淡些,我还给你放了肉丝,将就吃,到了王都哥哥领你吃好的。”
惠儿不是挑食的孩子,实际上这粥很香,她就是感觉有点落差而已。
拿起勺子舀起仅有的几根肉丝,李惠儿狠狠塞进嘴里,这破毛病快点好吧,耽误她享福啃肘子。
奉喜坐在一边,絮絮叨叨:“诶呦,要是蓁蓁小姐在这里,又要挑拣了,别的不说,就这个坐床上用膳,当着她面想都不敢想。”
“姐姐很凶吗?”
“凶倒不凶,就是,诶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惠儿点点头,初步在心里勾画出姐姐的形象:严的,让人畏惧的。
正巧赵承祯走进来,看见两个人都盯着他看,不禁笑道:“怎么了?”
“殿下。”奉喜谄媚道:“您跟蓁小姐实在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我正跟二小姐说呢。”
“说这些干什么。”赵承祯不在意的摇头,过来试试惠儿的额头:“不烫了,头还疼吗?”
“不疼了。”
“这就好。”赵承祯烦恼的说:“请了两个大夫竟然还说不出是什么病症,等到王都,让御医为你好好诊治。”
“现在,好生睡一觉吧,明日就到白鹿山,就可以见到外公了。”
惠儿本来还有些困,听到白鹿山立刻清醒了。瞪着大眼睛不睡,炯炯有神的看着赵承祯。
“睡吧,我保证外公会喜欢你,他很想你。”
惠儿还有话想说,想了想决定还是要乖巧些,于是露出大大的笑脸:“我睡了,大哥哥明天早早叫我。”
“睡吧。”赵承祯和蔼的说。
到底是孩子,今天大哭大笑遭了许多罪,开始还想着等大人走了才睡,才合上眼不到半刻,就打起了小呼噜。
奉喜和自家主子轻轻走出孩子的客房,直到走进自己的客房才笑:“这小呼噜打的,真不像叶家的女儿。”
“明日晚些启程,让小雨多睡些时辰。”
奉喜忍不住问:“殿下,为何不告诉二小姐她的真正名字?早晚要认祖归宗不是。”
赵承祯说:“我担心小雨不能适应,还是缓缓再说吧。”
他坐下来,给家里人写信。
先给叶之远写,告知孩子安然无恙,按照叔父所说的,先带孩子去白鹿山住上一段时间,等叔父做完要事,再启程回王都,父女团聚。
封好信,他另取一张崭新的信纸,悬腕提笔,珍而重之的写:
儿承祯诚祈父皇安康,幸不辱命,巡视各州县,均休养生息,水灾之患已不足虑。小雨如今已找到,儿遵叔父所托,先带至白鹿山宽慰老鹤翁思念之心,况且小雨受苦颇多,面黄肌瘦,神情怯怯,儿恐不能长途跋涉,还是多休养些时日为好。
儿也在白鹿山护持妹妹周全,只挂心父皇政务繁多,唯盼父皇......
执笔的手写到这里顿了顿,赵承祯盯着最后几个字,想了又想,还是拿笔全部涂黑掉,废稿放在一边,取新纸重写:儿承祯诚祈父皇安康......